江辞都咬紧牙关准备忍痛了,可是几个眨眼间,什么感觉都没有。
“涂完”,云庭知慵懒地声音从高台上传来,“质疑我的药膏,你想死是不是。”
沈离气得挥了下拳。
能看得出,江辞的眼神骂得也挺脏的。
看着沈离接着涂药膏,云庭知的嗓音有些戏谑,“这儿有个石床,用不用我把你兄长绑了啊~”
“你干什么!”
沈离厉声呵斥。
“小丫头片子这么急躁”,云庭知啧啧几声,“他一会儿伤你,那我可不管。”
“谷主”,江辞温和道,“放心好了。”
药膏是凉凉的,还好。
“那行吧”,云庭知站起身来,“留两指的余量,涂给他的手腕吧,血瘀。”
这句话才说完,他就不见了。
沈离还没来得及惊讶自己怎么默默照做了。
“呃...!”
旁边的江辞便闷哼了声。
“阿兄,阿兄你怎么了?”
沁骨的凉意渗入皮肉,像是深冬寒泉瞬间灌满了枯井。江辞倒抽几口冷气,却是越吸气,越寒凉。
沈离吓得立刻扔掉了瓷瓶,“哪里疼?”
转瞬之间,一股难以想象的灼热从涂抹之处猛然炸开。
江辞咬紧后牙,摆了摆手,“那日就是这样,没事。”
“呃——”
就仿佛那不是药膏,而是刚从熔炉里舀出的滚烫铁汁,被恶狠狠地浇在了骨头上!
江辞忍受不住,蜷起了身子。
沈离瞬间涌出眼泪,“阿兄,我给你擦掉,擦掉,不要涂了,我们不涂了...”
江辞扯出一个自认为还算笑的笑,温柔道,“别擦了,没用的,得涂。”
沈离哭着摇头,“不涂了,那家伙就是坏蛋,他肯定做手脚了,呜呜,阿兄~”
喉咙里爆出一声短促压抑的嘶鸣。
江辞难忍手臂的灼烧,低下头去了。
沈离环抱住他的上身,轻轻柔柔地拍着他,“阿兄,我给你输灵力,不怕不怕,不疼~”
身体猛地向上弹起,一股热流喷涌而出浇灌在他的手臂上,江辞哪怕咬紧牙关,都忍不住闷哼出声了。
“手...帕...”
江辞手臂伸着,气喘吁吁地道。
“手帕怎么了?”
沈离的灵力哐哐哐地往外砸。
江辞眼前阵阵发黑,额头抵着她的手臂,咬牙道,“别...别浪费...把我嘴巴...堵起来吧...”
天杀的,指不定云庭知就在哪里看热闹。
一声都不能叫。
可他忍不住了啊啊啊,太疼了。
“不要”,沈离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紧紧抱着他的身子,“我就要给你输,嘴巴会痛~不要~”
江辞眼前一黑,低低哀鸣了几声。
沈离哭得更惨了。
江辞心里叹气,傻姑娘。
当他是花瓶一碰就碎呢啊。
痛就痛了。
哭得心疼死了。
腿上的灼烧感并未停歇,反而变本加厉地蔓延、深入。同时手腕也好似火蛇攀上,阴鸷地吐着火信子,将他缠绕得密不透风。
江辞抖着手,从自己的袖中拿手帕。
沈离嗯了一声,看他的动作。
那火像是有了生命,钻过皮肤,舔舐着肌肉,再恶毒地啃噬着深处的骨头。
江辞实在是受不住了,闷哼出声。
嘴唇让他咬出了血。
沈离一咬牙,就塞了。
江辞松了口气。
顷刻间,热量汹涌地喷发。
柔软的手帕堵住了刚要脱口的惨叫。
眼前阵阵发黑,房间的轮廓在汗水和剧痛的冲击下扭曲、晃动。
仿佛千万根银针,疯狂搅动、刺穿,要将每一寸沉寂的神经重新唤醒,用的却是最残酷的刑罚。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像狂风中的败叶。
后来江辞意识不太行了。
就记得沈离哭得很凶,很惨。
好心疼。
“阿兄...阿兄~”
江辞稍稍有些喘过些气来。
腿上的灼热感如同退潮般缓慢地减弱,但余威仍在,像无数细小的炭火在皮肉下阴燃。
沈离胡乱地抹了抹眼泪,替他取出手帕。
江辞依旧蜷缩在她怀里,身体因残余的剧痛而间歇性地微微抽搐。
沈离又哭了,“阿兄~”
江辞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轻喘。
“阿兄,阿兄乖,乖乖阿兄,不疼不疼,马上就不疼了~”
江辞缓缓地、极其小心地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丝寒寒。
目光再次落回他那两条腿上,它们依旧苍白无力地躺在那里,但...
甚至手臂,都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好多了。”
沈离吸了吸鼻子,小脸挂着两道泪痕,可怜兮兮地盯着他。
江辞莞尔。
“臭阿兄,你怎么还笑,我看着都疼!”
江辞满不在意地笑了笑,手有些颤抖,慢腾腾地摸了摸她的兜。
也取出了手帕。
“我的傻姑娘啊”,江辞温柔地牵起唇来,尽管脸色有些苍白,他依旧翘起一对儿小梨涡,抬起了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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