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沈鹿辛可能早已知道这场车祸？”维拉迟疑片刻还是坦诚说出猜测，虽然她有些不敢相信。
姜钰琪不语，她何止怀疑这些！
沈鹿辛的司马昭之心简直昭然若揭，她甚至怀疑这个男人有没有参与这次设计！
但这猜测到底没有证据，即便是和维拉这样的关系，她也不想随便质疑污蔑一个陌生人。
“我只是觉得他到的时间有些可疑，而且今天和他短暂的接触中，明显可以感受到他的野心和对我的敌意。”
“不过，也许我应该庆幸，初次见面他就把这些都展示在明处，这样多少还能有些防备，对吧？”
她抬头间，瞥见维拉有些复杂的神色，不由愣住。
怎么了？
是自己说的太过分了吗，她的神色里明显有些……质疑？
“你与沈鹿辛第一次接触，会这样猜忌是正常的，”维拉口气温和，“他的性格刻板固执，我最初和他接触时，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适应。”
姜钰琪果然没有猜错，维拉对他可能有自己的看法，她并不急着去反驳，反倒是想听她说说关于沈鹿辛的一切，毕竟知己知彼才好防备。
“沈鹿辛原本是三和株式会社的服饰品牌运营总监，这家企业你应该也不陌生吧？”
姜钰琪怔了怔，她当然不陌生，和盛庭骁还未离婚的时候，也曾听他说过这个对手。
作为在亚洲和盛氏并驾齐驱的另一大综合性企业，姜钰琪对他们也有过了解，除了在J国本地的那些业务，三和家族在其他几大洲也有良好的收益。
姜钰琪完全没有想到，三和竟然是沈鹿辛的老东家。
“当时薇乐和三和比起来还是单薄了些，但是沈鹿辛最终还是暗度陈仓与我合作，甚至带走了三和那边的不少中坚力量，一起转投到薇乐。”
姜钰琪眼底一抹讶异，多少还带着些鄙夷。
虽然另投明主无可厚非，但是这样的“暗度陈仓”让她有些不适，维拉一眼就看出她的鄙夷，宽容地笑了笑。
“我承认，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厚道。”她口气中带着那种安抚孩子的慈爱。
“但是在商言商，这对当时的薇乐来说至关重要，也就是因为沈鹿辛的加入，薇乐在亚洲彻底站稳脚跟，在那之前可是连续两年没有半点起色。”
这一点姜钰琪无可辩驳，薇乐能拓宽亚洲市场，沈鹿辛确实功不可没。
但她在意的是——沈鹿辛可以背叛三和株式会社，也同样能够背叛维拉，利益驱使下有些没有底线的人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
维拉见她眉头依然紧皱，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或许外人并不知道，沈鹿辛对三和株式会社的关系其实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
这句话立刻勾起了姜钰琪兴趣，她细细思忖片刻，仰脸询问，“难道他们之间并不是普通的主顾关系？”
维拉眼中满是赞许，由衷地赞了一句，“琪琪，你真是聪明，竟然一下就猜到了。”
“起初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隐秘的关联，但是贺凌一直对他有所防备，终于查到些蛛丝马迹，沈鹿辛曾经遭遇一场变故，唯一的单亲母亲就在那场变故中丧生。”
“在他母亲的葬礼上，三和株式会社的社长穿了一身黑衣隐蔽地在远处目送，据说是为了送一送已经断绝关系的养女。”
“养女！”
姜钰琪有些惊怔，沈鹿辛竟然还有那样隐蔽的身世！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实在经不住好奇，“三和株式会也瞒得太严密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因为盛氏曾和他们有过往来，所以她也曾关注过这个企业，据说会长年事已高却后继无人，会社内部也是勾心斗角的十分惨烈。
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养女？
“变故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正是薇乐在亚洲业务告急的关头，我急需一个能用的人才坐镇亚洲区域，而沈鹿辛那时候已经在亚洲经济圈大放异彩。”
“那场变故之后，他就果断跳槽了，可惜我们没能查到，三和的会长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但沈鹿辛确实就在那个时候和三和分道扬镳了。”
姜钰琪毫不怀疑，以沈鹿辛这样阴沉含蓄的性格，想要隐瞒一件事情应该轻而易举，更何况三和的会长更是得道的狐狸，又怎么会被贺凌查清家事？
“在薇乐这些年，我并不是没有提防过他，但是确实没有什么能够诟病的，不论是业务数据还是应变能力，他都算得上是一流。”
“至于那些他不想让我知道的，只要对于薇乐没有任何威胁，我也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谁还能没点自己的后路呢？”
这与姜钰琪预想的情况差不多，她今天关注的那些数据，想必维拉也曾关注过，之所以没有捅破窗纸，果然就是权衡之后的结果。
可如果按她这个说法，沈鹿辛应该不是这么急功近利的人，为什么这一次会突然奔袭到F国，丝毫不掩藏自己的野心？
“你的眼光我当然毫不怀疑，”姜钰琪叹了口气，“今天我看到的沈鹿辛，实在跟你所说的对不上号。”
“连里昂都能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急了。”
维拉有些疑惑，但又说不出什么原因，现在大家都是惊弓之鸟，姜钰琪有所怀疑也无可厚非，毕竟她与沈鹿辛也不过是一年才见一两次罢了。
姜钰琪见她有些疲惫，不忍再让她为了这些事操劳，替她掖了掖被角，“不管怎么说，你总算苏醒过来，这些事我们都可以后面考证，不急于现在一时。”
“贺凌在外面估计要等急了，”姜钰琪目光温柔，“我要让他进来吗？”
“不。”
维拉长叹一口气，“你帮我把他哄回去休息，在他好转之前，不要来我病房，我真怕他会忍不住要去找那些人算账。”
她比姜钰琪更了解贺凌，在自己没有醒过来的时间里，他大概已经不知道自责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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