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茹并没有下死手，既然当初给林乐下的毒就不是当场毙命的，那么凤后和女皇应该也能承受的住父妃当年的痛楚。
皇太女不让其他几个王爷入宫伺疾，其他人都在蠢蠢欲动，游茹自己就在府里看书，摆摆棋谱，或者没事儿练个剑。也不为别的，强身健体。
林石发现游茹在练武，倒是教了她一套剑法，眼看着这孩子练了没几天就像模像样了，林石真觉得有点可惜，这要是小时候就教，一定会是一代高手。
“王爷，府外有人求见。”
门人送上帖子，来人不肯说出身份，她只好这样禀报。
林大总管对府中下人管的很严，他们每个人该做什么，责任都是分明的。
游茹示意远远伺候的侍奴把帖子拿过来，说真的，她的府上很冷清，很少有访客的。
她出宫建府，父族无人，朝中众人几乎没有来往，她还真想不通，谁来找她。
“故人来访——顾斯温。”
这人如果不是听了林石讲过的完整故事，游茹还真不知道这人是谁。
“林姨，你去接一下人吧。”
远远看见林石匆匆而来，游茹把帖子递给林石，示意她去接人。
林石咬咬牙，快步往大门外走。她就是得了消息赶紧过来，没想到拜帖已经送到茹儿眼前了。她记得小茹问过她那个姓顾的名字，她那样聪敏，一定是记住了。
多年后再见，林石完全没想到，原本病弱书生模样的顾斯温，变成了身材挺拔，玉树临风的模样。
“二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顾斯温的笑容温和，眼神透着亲切，就像是多年不见的故友。
“多年不见了，请！”
就算再多的话，在外面说也不合适，林石把顾斯温带进府里。
月王府占地不小，府中的人都是基本配置，侍卫五百，暗卫一百，侍奴六十人。暗卫不会轻易出现在人前，侍卫有自己的轮值路线，侍奴有各自的活儿。乍一进来，就觉得这府中很冷清。
“我能说话了吗？”
顾斯温看着林石笑，问的很客气。
“都是我选的人，你可以放心。”
“二姐，要不是早知道你在，我早就忍不了了。”
顾斯温脸上温和的笑意不再，眼底都是极深的痛。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林石到底软了心肠，想起最后一次见这个人她快死的模样，也觉得心底酸楚。
“我啊，我弃文从武了，投效在朱喆意将军门下，现在是五品军职。”
“那你……”
“二姐，我忘不了乐儿，也不愿意忘。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去娶夫郎。谁家的儿郎不是爹娘辛苦养大的，我给不了他们想要的。”
林石一愣，脱口而出：“那你如何向你爹娘交代？”
顾斯温眼底划过沉痛：“她们早些年亡故了，我给自己交代就好了。”
“别说我了，说说茹儿吧，都说当今五皇女长得绝色倾城，那么她一定是像乐儿了？”
“已经到了，你自己看吧！”
花园里，假山石间，宽敞的亭子里，游茹静静地坐着，就是一幅极美的画卷。
顾斯温眼底泪光一闪而逝，不受控制的疾走几步，又深吸口气，放慢速度，平复心情，慢慢走进了亭子里。
林石护卫在亭外，这里远观曲径通幽，其实颇为空旷，其他人想要偷听，几乎不可能。
观察一下四周，确定无人，林石挥手，示意亭子顶上的暗卫离开。
不管顾斯温想要说什么，都不适合别人听。
直面游茹的美，顾斯温眼底的痛色更加明显，如果不是自己不够谨慎，如果不是太蠢，这个孩子，应该是她的。
顾斯温撩袍子坐在游茹对面，伸手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游茹并没有伸手拿信，懒洋洋开口：“你要有话就直说吧。不用动我父妃的交情，直说就好。”
顾斯温一双手放在桌子上，做了一个跪拜的动作。
“那好，我这次回京，是奉命探看京都形势的。朱喆意将军的日子并不好过，边军的粮草，军饷都被人克扣的厉害。朱将军想给自己找个靠山，我的私心，想要让你上位。毕竟夺我所爱，就得给他最好的。”
游茹不去问顾斯温怎么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过去的事儿，她突然笑了笑，这一笑宛如花开：“顾将军，你这话不尽不实啊，我一个闲散王爷，从未动过那样的心思，自身尚且难保，怎么可能成为别人的靠山？”
顾斯温不去辩白，直接说：“实不相瞒，我来了京都半年了，京中局势也大概了解，如果不是发生帝后同时中毒的事件，我就会为朱将军选择三皇女。花王爷尚武，性子也比较豪爽，她和我见了几次，彼此的观感还可以。”
“不过三皇女的父族虽然能给不少助力，可响相应的花王爷要照顾的人也多。远不如月王爷有投资的潜力。”
“谢谢你看重，不过我本来就胸无大志，经受不住这样的重担。”
游茹没有模棱两可，直接拒绝了。
“你……你父妃的仇你不报了？”
顾斯温有点急了，这孩子是像极了乐儿，可身为一个皇女不争不夺，就以为可以平安无事了？
“报仇？报啊，你看，他们不是受到惩罚了吗？我的仇人被罚，不用我出手，我心情还是不错的。”
顾斯温坐不住了，她站起来，把信推了过去：“要不你看过将军的信再说？”
游茹笑笑，抬手：“林姨，送客吧。”
顾斯温完全没想到见了林乐的孩子会是这样的场景，这孩子……
“我先走了，林姨别忘了提醒客人带回去她的信。”
游茹把林石叫进来，自己起身走了。
顾斯温看着月王爷穿花拂柳离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二姐，你看……”
林石也没脾气，从小这孩子就没被教育着去争夺那个位置，你能指望着她一夜突变不成。
“呵呵，这孩子从小就这脾气，也不会说婉转的话。你也是她的长辈了，多担待些吧。她不愿意，就别强逼了，再说……不对啊，我多方调查才知道乐儿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斯温看着这个憨憨，也是无语了：“皇宫有秘密吗？三皇女的父妃好歹是个宠妃，她知道点内幕不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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