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如张日山，他一直在慢条斯理的夹菜，只是时不时放下筷子同他们说上几句。
闻言他也只是挑挑眉：“或许过两日会有个拍卖会？”
张雪桔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他似乎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想了想，张雪桔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嘴：“在这儿啊？”
回答她的是张日山淡淡的微笑。
见状，张雪桔也淡淡的死了。
她不死心，再问：“我不会要参加吧？”
张日山依旧在浅笑。
张雪桔还是不死心，指着自己，问出了那个绝望的问题：“…我不会还要花钱吧？”
张日山笑得很慈祥。
张雪桔：“……”
她上午钱包才大出血过，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在这趟拍卖会后，更是雪上加霜。
她都不敢想，到时候她会是一个多么绝望，多么想死的小女孩。
新月饭店的拍卖会她也是略有耳闻的，光看那个菜单就知道这里消费水平不是普通人进得了的，更别说拍卖各种东西了。
新月饭店会举办拍卖会，压轴的就是那面铜镜。
大概是受到当年无邪大闹新月饭店的影响，也不知道怎么想出这种馊主意的，摆了明的让人来抢。
张雪桔持怀疑态度：“你确定能上钩吗？”
无邪闹过那么一遍之后，难免新月饭店会有所提防，如今这么个法子还真不一定能把人家钓出来。
“能，”黑瞎子似乎看戏看够了，从旁边懒洋洋的插了句嘴，迎着张雪桔怀疑的目光，他咧开一个笑，“可没说铜镜只有一面啊。”
放出两波消息，明面上在新月饭店做拍卖，实际上在暗处告诉他们“新月饭店拍卖的是个假的”这件事。
“另一面铜镜已经送到十一仓了，”张日山表情淡淡，喝了口热茶，“不出意料应该放在无邪的号码那里，二白那里我打过招呼了。”
意思是到时候会需要张雪桔和黑瞎子两手抓，一波人守着新月饭店，实际上是去十一仓守株待兔。
张雪桔则是关注点跑偏，小学生举手：“我有问题！”
伊南风无奈：“讲。”
张雪桔小心翼翼：“万一还有人闹事，我要赔钱吗？”
伊南风叹了口气，点了点张雪桔的额头：“本来就是庄赔本买卖，不过这次有点准备，不会损失惨重，更何况这笔账不会算在你头上。”
这事情明面上是由张雪桔牵扯出来的，但实际上说是她被九门连累的也不为过。
毕竟她就连出生都是被人算计的。
所以伊南风还是分的清该找谁算账的。
想到这，她睨了眼身侧的张日山，嗤笑一声：“已经有人在打工还债了。”
张日山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挑挑眉，丝毫没有窘迫之意。
张雪桔很给力的“哇”了一声。
若是刘丧在这里，或许会觉得这才是正宗的《大富婆和她的小白脸》。
谁能想到，看起来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张副官，实际上内地里是个吃软饭的呢。
“所以我那天得来这露个面？”
张雪桔指指自己。
“不用，”伊南风摇头，“想必你也见过阿透了，她的易容术很精妙，你所熟知的人里说不定就有她教过的，比如无邪。”
张雪桔这才明白，无邪叫九门那一帮人来过年，其实不只是出于让她开心，更是让她和他们熟悉。
白家的白昊天，掌管十一仓；阿透，有易容术；刘丧，耳力很好；黎簇三人在这行也混的风生水起。
说是过年，实际上更是为了后来的计划铺路。
要不然到时候打配合不得劲。
张日山放下茶碗，眉眼淡淡：“会有人来替你，你直接去十一仓就行。”
张雪桔的注意力依旧不在重点上：“谁替我啊？”
黑瞎子一手搭在她肩膀上，语气随意：“有个缩骨比我还厉害的，你猜猜？”
张雪桔脑子一抽，不可置信的“啊？”了一声：“我大张哥啊？”
黑瞎子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气笑了：“你看人家像是愿意扮小女孩的样子吗？“
张雪桔想想也是，她实在没法想象一米八几大高个委屈的缩成她这瘦巴的样儿，看着就可怜。
“解雨辰从小跟着二爷学戏曲，骨头劲儿软，能凹，还能伪声，他替你正好。”黑瞎子道。
二爷？
张雪桔吃惊的瞪大了眼：“二叔这么能耐啊？看不出来。”
回答他的是黑瞎子的一记暴栗：“你师父没同你讲么，二爷是老一辈九门二当家，此二爷非彼二爷，搞清楚。”
对面的伊南风看着两人，“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而旁边的张日山看着捂着额头喊痛的张雪桔，深感疲惫。
他总觉着，这不知道哪一辈儿的姑娘，似乎脑子不太好使。
…
第二天，张雪桔和黑瞎子出门去置办后续需要的东西，她已经打电话让赵二狗送来一些了，不过都是什么微型摄像头，窃听器什么的，还有些东西需要她自己准备。
黑瞎子坐在驾驶位打着方向盘，随口问道：“昨晚没睡好？”
“嗯。”张雪桔一手撑着脸，她其实一直睡眠都不太好，这两日虽说过的很欢乐，但是她难以压下心底的焦躁，更何况手边也没有药，于是一整夜一整夜都很难合眼。
这也是为什么她老是困的原因。
她难受啊。
瞧着她眼底下的青黑，黑瞎子扬扬眉毛：“要不你恢复吃药？”
沉默了半晌，张雪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眼神里有几分说不清的情绪。
“…算了吧。”
她只是轻声道，黑瞎子闻言也没说什么，抬手把车载音响调高了些。
嘈杂又有节奏的重金属音乐响彻在耳畔，张雪桔心底却升不起一丝波澜。
她说不清什么感觉，可能是难过吧。
毕竟她发现，只要不吃药，她的耳鸣就很少发作了。
所以，她积极配合的治疗，实际上只是将她更快的推入深渊吗？
还是说，这就是你所想要达到的目的？
谭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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