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贺明骁的回答并没有让巫岩信服。
他在大厅内重新仔细搜寻了一遍，除了电梯口有少量的妖力残余，其他地方皆是十分正常。
他蹲下身，拾起地上一片纸张燃烧后的灰烬，指腹轻轻捻动。
灰烬被碾碎成粉末，扑簌簌落下。
他轻嗅指腹，片刻，睁开微合的双眸，紧蹙起眉头。
“不像是凭空消失......”巫岩似想起什么，他猛地转头看向南娴。
她被贺明骁抱在怀中，脑袋枕着他的肩膀，呼吸绵长，睡得极沉，哪怕刚才两人好一番对话，也未能影响她半分。
上一次，芦安娜被妖物附身，那附身在她身上的东西也是凭空消失。
那时他受了重伤，正在修养，并未亲眼见证，所以当司徒婷告诉自己，那妖物是被南娴消灭掉时，巫岩并未当真。
毕竟南娴只不过是个体质较特殊些的普通人类，她压根没有接触过修行，更别提杀妖了，巫岩只以为是凑巧，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却不得不叫他重新审视这个人类女孩来......
巫岩打量着南娴的侧颜，空着的左手飞快在袖中掐算。
前世今生，因果轮回......南娴，你到底是什么人？
五指翻飞，隐有光芒在指尖闪动。
丝丝缕缕看不见的金色丝线从天与地两个方向伸出，与他指尖的光芒交汇，逐渐编织成一张金色的大网。
然而，当他的掐算即将得出结果时，这张马上就要完成的大网却忽然被一股陌生的力量打散。
巫岩当即一惊——
巫家的先祖曾与天地签订契约，巫家世世代代修心修道、造福百姓、积攒功德，如此一百代后，巫家每五十年能出一位可以沟通天地、占卜吉凶的天赋异禀者，率领家族走向昌盛。
他巫岩便是那天赋异禀之人，尽管因为灵力枯竭，万物生灵的联系被削弱，他从未与天地真正沟通过，但他的掐算能力仍远超旁人，且从未出过差错。
他顿了顿，不死心，再次尝试。
这一次，他才刚刚起个头，掐算便陡然失去了线索，他左手指尖一阵发麻，僵硬地伸直，无法再动弹。
若说先前的力量是温和的劝阻，此刻便像是看见孩子犯错后及时制止的长辈，态度依旧温和，却丝毫不容置疑，带着隐隐的威胁与不赞同。
巫岩一瞬间便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压迫感，仿佛一只巨大的手掌悬在自己头顶，随时要落下来一般。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头顶并没有想象中的大手，依旧是综合大楼干净整齐的天花板和吊灯，但他还是慌忙收回手，不敢再算，并且在心中连连道了几句“得罪”。
那压迫感立刻消失了，手指也恢复了正常。
巫岩悄悄松了口气，再转目看向南娴，他的目光中不自觉多了几分谨慎与敬畏。
虽对她仍是一知半解，但至少可以确认，她必定与天地之间有着密切不可分的联系，以至于连自己都不可以轻易试探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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