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原本属于莱维尔的独奏演变成了他们两个人的交响曲。
两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莱维尔本就不是那么大度分享的人，他只是看不惯莱维尔的装模作样，随口刺了一嘴，没成想他没有反驳就算了，反而顺驴下坡，欣然接受了。
他平时可不是这个作风。
莱维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都要气疯了。
虽然他们本就是一体的，那也不行。
莱维尔本质上还是小肚鸡肠的。
气不过之下，他啃得更加奋力了，甚至妄图侵占弗兰洛特那边的领地。
以肤为床，以舌为笔，他们在丝绸之上尽情地挥洒笔墨作画。
身处于旋涡中心的虞星跃哪怕昏睡过去，也对外界的干扰有所察觉。
失去了安全感之后，他弓着脊背，想要蜷缩起身子来，却终究抵挡不过外力的作用。
莱维尔反方向用力，强行将他的身体摊平展开，不让他逃避。
虞星跃的肚皮袒露出来，暴露在空气中，更加方便了莱维尔下手。
他凑上去时，被虞星跃手上的大戒指晃了一下眼，忍不住手痒又去摸它。
他用力拉伸了一下，盘算着能不能用蛮力扯断指圈。
再仔细一瞧，上面原本就有人为捏造的痕迹，才能卡得正好。
不知道怀揣着怎样的心思，他手上失了分寸，一个拉扯使劲之下，连带着虞星跃的脚趾都勾了起来。
察觉到了莱维尔的打算，弗兰洛特对他摇摇头，让他放弃。
莱维尔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不服气，硬是用牙在上面豁出了一个缺口，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
然后他埋下头去，继续之前未完的旅程，一路蜿蜒盘旋，到最后收尾。
……
虞星跃昏过去得突然，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全然忘记发生了什么。
头晕乎乎的，眼冒金星，出现了一种和宿醉相类似的感觉。
他是怎么到床上来的。
头好痛，想不起来了。
他撑起半个身子坐起来，然而他一动，莱维尔就带着一身热意挤了过来，极力摆脱自己的嫌疑：“我可什么都没干，你自己就晕过去了，这怨不得我。”
他不说还好，一在虞星跃面前晃，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晕过去之前的画面骤然呈现在眼前，血……血……充斥着双眼。
虞星跃一瞬间瞳孔紧缩，又立刻恢复了正常，仿佛从来没发生过。
莱维尔和弗兰洛特却看得一清二楚，更加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虞星跃只觉得这件事和莱维尔脱不了干系，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给自己下毒了。
但是他应该没这歪门邪道。
系统666也没提过这件事，按道理应该是会说的。
这个世界总感觉系统666异常安静。
不对，他好像知道了……一定是因为自己晕血。
从一开始，他看到血就会涌上一些奇怪的感觉，进而产生丰富的联想。
可能在这个世界他就是有特殊体质吧。
虞星跃没有执着于这一点。
身上莫名的粘腻让他十分不适，应该是睡觉出了一身薄汗的缘故。
非常均匀的湿热，透过全身上下。
他感到很难受，明明应该去冲洗一番的，可是浑身的疲惫让他一动也不动。
又想躺回去了。
与之相反的是，看着莱维尔怼在他眼前的伤口，另一种欲望更加强烈且迅猛地升腾起来。
虞星跃忽然感觉自己口干舌燥了起来，尝过血的猩红舌尖探了出来。
他舔了舔嘴唇，没有味道，又有些空落落的无功而返。
莱维尔则是如同装了追踪眼一般，视线一路追随着那点红，最后望着剩下的晶亮发呆。
直到虞星跃蔫巴地叫他倒水，他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地端来了水，停在他嘴边。
他好渴啊……
可是当莱维尔把水放在他唇边时，他又突然没有那么想喝了。
好像和对水的渴望冲突了。
虞星跃虽然发布了这个指令，莱维尔照做时，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恹恹地靠在床头。
他略长的额发垂落下来，挡住了部分眉眼，露出好似还没有完全睡醒一般的颓废。
看到他这个状态，肯定是无法自己喝的，于是莱维尔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是需要他来喂，便直接撬开了他的唇，虞星跃被迫沾了点水。
他还没来得及对莱维尔的自作主张发脾气，就又被塞了一口水进去。
不是，不是这个——不是这个味道。
一点也不能解渴。
反而更渴了。
哪怕喝进去了也只有无尽的空虚。
莱维尔看见有效，还在致力于给他灌水，反倒遭致了嫌弃。
虞星跃怒而打翻了水杯，出尔反尔道：“我不要喝了！”
莱维尔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转而帮他擦拭起洒落的水渍来。
明明是他自己说要喝的，给他喝又不高兴了。
算了，他也已经习惯虞星跃的喜怒无常了。
反正他都会在背后一一地讨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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