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低头凝视那潭死水的资格。你只能直视眼前的道路。”
Binah的声音使主管倏地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处境的他霎时被惊出一身冷汗。
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将几乎半个身子都探进了“水桶”。
眼前的存在也并非是她，而是一团畸形的肉块——没有大脑也没有触手，就单纯是一坨不知名物体。
“我说了，这里有‘无数’伙伴陪伴着我。”
见主管惊慌失措地退到离“水桶”离几米之外的地方，Binah慢悠悠地提醒道，语气里的愉悦丝毫不掩。
“那些注射Cogito的人，一个接一个地陷入了疯狂。
一些人捐出了他们的肉体，变成了无生机，却也永生不死。而那些再也忍受不了的人，把这一切都告诉了‘首脑’。”
她也望向了“水桶”，面色深沉，似乎在回忆什么。
“这，就是你和卡门一同缔造出的绝望。”
Binah的意思似乎是想让主管认清当下——不是不能成功，而是没有成功过。
“你是在寻找救赎吗？
或者，你只是想救回被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
又或者，你想把这个地狱从罪恶中解放出来？”
她的目光似毒蛇般阴冷，狠狠咬在他身上。
“呵，像你这种从没踏出这个设施半步的家伙，又怎么会知道别的支部正惨遭异想体屠戮，深陷绝望之中呢？”
主管虽不管理支部，但也对其有所耳闻。
那里有着被他所淘汰的产量与管理难度不成正比的异想体，还有总部异想体的亚种，以及数不胜数他从未了解过的异想体。
“我早已看穿了一切，因为我并不像你们那样痴迷于遥不可及的理想。
你们仰望的世界，和我俯视的世界，这两者是不同的。”
作为首脑中的一员，Binah的所见所闻注定比X这个自打出生就被囚于地底之下的复制体只多不少。
在对方的眼中，他与一只蚂蚁没什么差别。
没有思想，没有反抗的力量，作为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枚棋子，浑浑噩噩地跟着剧本行动。
主管很不爽，但也不知从何反驳。
“你以为你把我彻底击垮了，可我仍然把你看做一只在死前扭动的虫子。
我要看着你吃尽世间所有的苦头，在命运的力量面前下跪，在无尽的绝望中屈服。”
Binah似要从言语上击溃主管的自信心，一言一语皆如利剑般尖锐。
“一切，将在此终结。
就让我们一同化作地底的暗流，悄无声息地流淌吧。”
Binah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关于这位调律者的记忆蓦地呈现于脑海，A那冷静淡漠的声音则是那无半点感情的旁白，将他眼前的一切构成了一场话剧：
【被卡莉重创的她，成为了我们唯一的出路。】
【我们抓住了她，这简直是个奇迹。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们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愧疚。走投无路之下，我们…】
“挖开了她的脑袋。”
接下来的场景主管不用看也记忆犹新，无非是从Binah的脑子里得知了那些常人难以解决的难题的答案。
再把她的尸体烧成灰，最后将她做成盒子。
【因为它们永远都不能堕入地狱。】
傲慢的调律者啊——必将重蹈覆辙，被她所轻视的虫蚁啃噬。
Binah的认知滤网骤然发生变化，调律者的身姿与气势在霎那间展露无遗——
“主管，请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主管本来是打算多瞧变身完毕的Binah几眼的，毕竟一般人可见不到调律者。
就算A见过了，可翻别人的记忆还不如自己去亲眼见识。
虽说没看多久就被安吉拉拎回来了。
“咳，我心里自然有数。”
但主管自知理亏，在调律者面前，他不光在眼界上跟蚂蚁一样短浅，就连人都跟蚂蚁一样渺小脆弱。
Binah只需轻轻一挥手，就能让他当场灰飞烟灭。
好吧，这么一想似乎是挺危险的。
不过，他不觉得Binah会对他动手…
“我想您应该明白，核心崩溃的Sephirah具有不可控性。”
“…我知道。”
被看穿心思的主管讪讪地看向屏幕，装作很忙的样子向全体员工发布通知:
【警告：SEPHIRAH的核心崩溃导致逆卡巴拉能量实体化，需要立刻抑制Sephirah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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