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
“想我弄完，就得熬通宵。”齐天盛下巴点窗外，“今天这天气，昨天学校通知停课、高速机场通知停运，你们同事不得早点回去吗？”
“嗯，大家都挺敬业的，应该愿意坚持……”
齐天盛仰到椅背上看肖湘，从这角度能看清她垂眸躲闪的眼神儿，“一般这种情况，我们这职业要求24小时随时待命，我无法保证我的时间。”
肖湘重拿起摄像机，“那赶紧弄，你别在这懒洋洋的磨洋工！”
“行--”齐天盛拉着长音，“听你的，啥都听你的行了吧！”
肖湘换个位置，“开始的特写细致点，之后我们剪辑时会快速推进成画过程，机器可以架上监督你了。”
齐天盛抬头，“啥意思，就是说你也要偷懒，放个监视器在这看着我呗？”
“你这么理解，我也没意见。”肖湘架好机器拍拍手，“我出去看看。”
“那边一堆人呢，还非显着你了！”
“一堆人，就缺我哪成…”
齐天盛把小镊子往桌上摔，“你也太不把我这嘉宾当回事儿了！”
“我想去看看下雪，今年第一场雪啊，我马上就回来。”
“嘿，你这是典型的领导不在，摸鱼开小差！”
肖湘跑去窗口看，“我不出去总行了吧！”
齐天盛瞥向肖湘背影，她手扶在玻璃上还踮起了脚，看背影能想象到她带着期冀的眼神儿，“我脖子疼，休息会儿，你把机器关掉吧！”
肖湘在窗边回头，窗外不算亮的光照着她长发披肩的轮廓，有点朦胧美，“又累了，这才几分钟！”
齐天盛大咧咧地往椅背上靠，“累，能不累吗，昨晚值一宿夜班。”
肖湘去关摄像机，“哎呦，我的齐老师，您可别大雪天再给我们撂挑子啊！”肖湘过来看看，他画那只展翅雄鹰，一侧翅膀才贴不到1/5。
肖湘赶紧讨好地恳求，“大家来趟不容易，还真有劳您受累，多费费心呐！”
齐天盛看肖湘这样，想起她在滨江那晚求大堂经理别赶她们走，之后她说过求嘉宾类似的话。
肖湘到齐天盛椅子后去按他后颈，“我帮你按按，你是不是有颈椎病啊？”
丝滑的触感传到齐天盛脖颈，他瞬间大脑清明心里美滋滋的，她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按得还挺舒服。”
肖湘看桌面那基础画稿，“为五斗米折腰，没办法啊！”
齐天盛拉开肖湘手，“不用按，出去透透气就好了。”他站起来，“嘉宾都走了，你还在这拍个毛线！走，一起去透透气！”
肖湘仰头看齐天盛，他也意味深长地看她，两人眼神儿交汇这瞬，肖湘立刻懂了，他在帮她找托词。她马上笑着点头，又觉偷懒意图太明显，赶紧捂嘴。
齐天盛看肖湘捂嘴笑眼弯弯偷藏开心的样子，心情无比舒畅。她这样满眼星辉高兴的样子着实少见。“走啊，再不出去，他们可就拍完回来了！”
肖湘用力点头，“嗯。”她在他身前点个赞，水灵灵的眼睛带着点小狡黠低声说，“齐警官，你是会体恤民情的！”
说完，她转身往外跑，半长的头发在她肩上飞扬起来。
齐天盛从背影都能看出她发自心底的愉悦，他轻弯唇角，第一次觉得下雪如此美好。
他拿起肖湘外衣跟出去，“出门，不知道穿衣服吗！”
齐天盛到门口把肖湘衣服披她肩上，“这把你急得！”
肖湘边拉衣服边说，“你是不知道，从小看下雪了，别人家孩子都是在外面玩。我和肖皖只有站窗边看的份儿，我妈怕弄湿了衣服鞋子没有换的，第二天就不能出门了。家里太穷！”
齐天盛听这话有点心疼她，孩子该有的快乐，她应该有的不多。
“我不一样，我奶奶手又巧又勤快，从小就给我做好多衣服鞋，虽然不买但是也不缺。10岁之前，我都是疯玩爱怎么玩怎么玩，我奶奶特别宠我！要不是，养父母出事儿，我应该也能挺幸福。”
“你比我幸福多了，知足吧！”
两人走到楼外，肖湘指桑迈，“你看看，我猜桑导就是借着拍雪的由头，带陈老师、圆圆、宁磊他们这些南方长大的娃娃来玩雪。”
“所以，你才主动留屋里。”齐天盛看看她，“以后，别老委屈自己！”
肖湘转头看齐天盛，有点说不出的感动。
齐天盛深沉凝视着肖湘，“在我面前永远不要委屈自己，我心疼！”
肖湘听这话，带着10级地震的瞳孔移开视线，往桑迈那边走。
陈子恒打来电话，“肖湘，刚才佳明打电话说，特大暴雪预警，待会儿除主城区道路全封，你们今天没拍外景吧，你赶紧跟桑导说放假，别工作了回酒店。如意湖那边的路，不是一级路，清雪不能及时，下午封路他们进出都困难。”
“行，我去说。”肖湘挂断电话，去和桑迈说完情况。
桑迈回头看看齐天盛，“齐老师那边一幅画短则一两天，长则十天半月的，我们后面还有任务，大家这样在外面时间也不短了，我们不能拖。”
肖湘叹口气，“你们住那个位置在景区里，路不好走，待会儿封路大家就回不去了。这样，我留下跟拍，你们……”
她没说完，林媚又发来信息，“肖湘，下午大片区封路，我们单位要雪休。派给桑导他们那辆车，你们今天用完没，用完我就通知李哥放假了。”
肖湘听完信息，“桑老师，我留下跟拍，你们回酒店。让李哥送完你们，他也放假，就这样决定了。”
桑迈没反对意见，“也行。回去后，我和陈禹步行去如意湖拍雪。”
大伙儿听说要雪休，欢呼雀跃后都跑回去收拾东西。
齐天盛给李佳明回条信息，之后手插兜站在楼前悠哉悠哉地吹口哨，看着桑迈给肖湘布置之后的工作，浑身散发着尽在掌握的松弛自在感。
肖湘一丝不苟的听完桑迈讲要求，朝齐天盛瞥过来，齐天大圣秒变嘉宾状态，转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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