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司其职？”
“呼。”彭父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这才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最关键的点。”
“沈昊通过判断大势，去做这件事情，养鸡场，以及养鸡场怎么发展，就是他做这件事的目的。没有掺杂其他的东西。大领导问他的主张，他是怎么回答的？他回答，在不违反律法的情况下，发展养鸡场。”
“对于他而言，养鸡场就是一个赚钱的工具，赚钱的同时，还能够把秦家村变得更好。”
“至于说我为什么说他的政治智慧很厉害，就是因为在前面，他还突兀地做了一个提醒。劝谏大领导，如果这里的东西有些许超规格了，先看看，看看再说，别着急下结论。也就是因为这个，大领导才问他，他的主张是什么。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主张”这个词汇，并不是随便用的。
“但是他的回答，很完美。”
“其实，所有的事情总结下来就三个字——不逾越。”
“这是你父亲我，活了好几十年，才领悟到的道理。”
“沈昊的目的就一个，好好养鸡，扩大养鸡场，让村里人过上好日子。至于养鸡场会对未来造成什么影响，有怎么样的政治意义，这都跟沈昊没什么关系。他即便是知道，也当做是知道。三个字——不逾越。”
“而大领导的目的呢，发展经济，因为知道了沈昊在养鸡，所以下来看看，他看的是养鸡场吗？不，他看的是养鸡场能够提供多少就业岗位，养鸡场有可能发展的方向，养鸡场有没有复制的可能性，养鸡场的未来是怎么样的。还有，负责养鸡场这个人在想什么。”
“至于到具体怎么做，养鸡场发展遇到的问题，该怎么发展，人员该怎么招募，那都不是他该去了解的东西。”
“大领导为什么不去养鸡场里看看，还是那三个字——不逾越。”
“养鸡场，那是留给你去看的。”
“他看过了，没什么问题，接下来，养鸡场遇到的事情，就需要你去协调了。有问题解决问题，帮助它的发展，至于未来会怎么样，就不是你能考虑的了，依旧是那三个字——不逾越。”
“不要去思考超过你位置的东西。或者说，你可以去思考，但是不要去做。每一层有每一层需要思虑的东西。明白吗？”
彭跃华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都是精髓啊。
但随之，他又产生了一个疑问，沈昊是咋知道这么多的？
你要说他是无意间坐下的，可随着自己父亲的分析，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说是巧合，那也太过于离谱了。这很明显就是有计划地实施地。这真是一个无法理解的疑问。
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问人家吧？
“我咋知道的？我肯定知道啊！”沈昊大声地跟队长吵着架。
“咋？那么点钱，咱们能不能不要斤斤计较。”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队长瞥了沈昊一眼：“你声音大你就有理啊？”
随后，还老神在在地“吧嗒”了一口，看得旁边的许婶儿狂皱眉：“刚才你的声儿可一点儿都不比小昊小。”
“就是，还是婶儿讲道理！”
“嘿，我这暴脾气。”队长站起身。
“怎么着？！”许婶儿横眉倒竖。
“行。”队长又坐下了。
“叔儿，你搁这儿仰卧起坐呢？”沈昊笑得没心没肺。
“滚蛋！”队长瞪了沈昊一眼，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呸”了两口。
“我说，您这水杯又没茶沫，我送您一罐高沫不舍得泡，您呸个啥呢。”
“年轻娃娃，懂个蛋。”
过了一会儿，队长才说道：“你说要人才，叔儿也理解，那些个大学生，一个个的都金贵，如果真能让养鸡场更好些，也合适。可你要盖一栋楼，是不是太过了点。这得花多少钱啊？”
队长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咋好。
好家伙，你小子，挣钱归挣钱，这一下子，几乎就要把养鸡场的钱全给贴进去可还行。
现在养鸡场，每个月能够卖出去的鸡蛋是一万五千斤上下，价格嘛，也就那么七八千块钱，人员支出，工资等杂七杂八的去掉五六百块钱。剩，倒也剩不少。蛋糕坊若是做起来了，那估摸着一年下来，能挣个十几万块钱。
十几万啊，这笔钱，想想队长都觉得激动得不行。
可沈昊倒好，这一开口，就要涨白教授的工资，这一涨，就是涨到五百块钱。
合着白教授一个人拿了一大堆人所有的工资呗，一年支出六千？
这笔账算得心都抽抽。
这也就算了，毕竟人家白教授，是真的有本事，而且还教村里人，又是老师，又是大师傅的，这个价格，说白了，也还行，在认知范围内。
紧接着，沈昊又说要去挖人，这挖人，还要挖大学生，这一个月，就要给二百块钱。
老天爷，这钱就像是不要钱似的。
行！
队长觉得自己够开明，大学生也行！
大学生贵，那是应该的。
可特么沈昊还说要建一栋宿舍楼，这他就忍不住了。
一年才挣几个钱，就敢这么嚯嚯？
“你这样，村子里的人会有意见的。”
“嗨，我就是做个计划，做个计划嘛。我琢磨着，三年吧，先扩张，村子里再弄个临时的空房子出来，给大学生住。回头，再把宿舍楼弄起来。今年盈余之后，明年，应该会有大动作。这一点，得先知会您一声。至于宿舍楼，那是肯定要建的。不单单是宿舍楼，后面，我还打算弄个食堂。”
“食堂？大锅饭？那可不成。”队长连连摇头。
他算是被搞怕了，开玩笑，大锅饭的时代到底怎么样大家伙心里能没数吗？
“放心，不是大锅饭，回头，我整理一份资料。今天过来，就是先告诉您一声。别到时候您看到那份资料，又说这说那的，我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周树人的“开窗效应”沈昊用得那是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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