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没几人会被自己的国度驱逐到万里之遥的地方，勉强谋生的，哈哈哈哈！”她笑道，心中却丝毫不起波澜。
似乎……那段艰难的过往，她真的放下了。
酒楼门口，飘着风蔚阁的旗帜。
但并非处处的分店都认得她这张脸，因而也不会过于尴尬。
“店家，来一壶陈年的酒，不必太烈，再上几个家常菜就好了。”她说道，指了指木牌菜单。
这是她的酒楼一个点菜的规矩，若是不知晓，“家常菜”套餐便都是三荤两素。而指了木牌，便是三荤三素，还附带一个紫菜汤。
指了木牌说明是常客，起码是回头客，因为这么一点小“伎俩”，跑堂的会在第一次客户用餐后告知，用以区分新客和旧客。
而客人为了一丁点的优惠，会再来这间酒楼。
“好嘞！稍等，马上来！”跑堂的说道，冲着后边记录信息的伙计打了个手势。
顾绝兮微微一笑，走到君墨尧选择的桌子，坐下。
“柳先生，我点了几个清淡的菜，我酒量太差，烧了好多赌场了，一会儿你俩喝，我以茶代酒。”顾绝兮挑眉，捡了一颗送的花生米丢在嘴里。
“柳某……能在此地遇上二位，实属运气好。”柳生说道，面上的悲凉稍稍淡褪，不过仍未有笑颜。
“柳先生，你近日可有谋得一份差事？”顾绝兮收敛了笑意，轻声问道。
这问话淹没在酒楼客人的谈话声中。
“未曾，这一路跌跌撞撞，我这个模样，不吉利。”柳生说道，原本意气风发的样子一点儿也瞧不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全被生活击垮的中年男子模样。
“这个模样收拾收拾，还是一个能迷倒万千少女的风流公子哥。”君墨尧点点头，伸手拍了拍柳生的肩膀——肩背宽阔，是个练家子，不过瘦弱了些，应当是近来没有注意锻炼，被消磨了不少。
“您就别说笑了，我这般年纪的，又丢了妻儿，已经不想着风花雪月了。”
“柳先生，我打算在安华开一个武馆，专门招收体弱的孩童，练武以强身健体，需要一个教练。”顾绝兮笑道，“不必教很厉害的招式，但须得耐心，你可愿来？”
姑娘眼眸清亮，没有半点惺惺作态，和初见时的一样，她从不屑与人装腔作势……那时分别，他只是淡淡地惋惜，少了一个很好的同僚。
但离别之时，他倒是并不在意。
这姑娘现在看起来分外真诚，这毁灭性的两个月后，柳生第一次觉得有阳光照进他的生活。
“好，给二位添麻烦了。”柳生说道，恳切地道谢。
眼下有一个能够好好生活的机会，即便往后认识孤家寡人孤独终老，也比在破庙和乞丐抢吃的强。
“先生不必客气，是我寻到了一个人才。”顾绝兮笑道，感觉自己赚了一笔。
这个时候的人总有很深的国别观念，柳生是将军，若是给他在安华朝野谋一份文职，他定然不愿，眼下的差事，与朝政无关，应当是正正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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