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灵望着晨光中的姑娘，静静出神。
她的眸子，是清透的琥珀色。
似有阵阵松木的香味儿，顺着风散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看着我做什么？爱上我了？”顾绝兮伸手拍拍羽灵的脸，笑道。
“爱上主子有什么奇怪的……”羽灵喃喃道，“对了，主子是神吗？我想起来，当年在这儿的时候，你说，要和阳公主的一段记忆。”
“寻常人而已。”
她站在原地，叹息一声。
自古红颜多薄命。
先皇后美得妖而不媚，年轻气盛，心中装着百姓。
奈何有勇无谋，英年早逝。
纪容羽有很严重的病症，心疾，受不了大的刺激，当年顾绝兮功力尚浅，只能分次治疗瘟疫和疑难杂症。
世人都怕死，他人的死亡、亲人的死亡，自己的死亡。
年幼的纪容羽自然无法面对母后的离开，更何况，孩童的眼睛，总是带着极强的洞察力。
和阳公主，看见了什么？
顾绝兮当年用失魂药错乱了纪容羽的心智，造成了那丫头部分记忆丧失，弱而不虚，心绪稳定，才能痊愈。
“她来了，她冲过来了。”
羽灵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顾绝兮从回忆中醒过来，她看着不远处怒气冲冲的主仆二人，歪着脑袋，“身子比以前好多了，可……”
若是记忆回来了，纪容羽还能好好地做她的和阳公主么？
顾绝兮是不清楚先皇后如何陨落，但那年的纪容羽张牙舞爪理智全无，嚷嚷着要杀了她的兄长。
贵圈真乱。
人性总是丑陋，经不起试探。
“主子，我们是不是要跑？”羽灵眨眨眼，哆嗦了一下。
和阳公主，兰逸最强的弓箭手，随手一掀就能弄死她这柔弱的护法八百次了。
“跑什么？你见过医者怕精神病患的么？”顾绝兮将手腕上缠绕的发带拆下来，拔下头上的发簪，随意地束了一个高马尾。
“顾绝兮！你擅闯宫门，惊扰圣驾，欺瞒神明，这三宗罪，罪罪当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纪容羽气急败坏，她的脸涨得通红，似乎喘不上气。
“其一，公主殿下在门口迎接，算不得我擅闯；其二，国主早知道我会来，并未受惊；其三……欺瞒神明？我何时欺瞒神明了？”顾绝兮伸手拦住纪容羽，心平气和道。
胭脂水粉……淡雅花香……
这小妮子穿了宫服，还挺好看的嘛。
“你！强词夺理！我父王怎么说？是不是要定你的罪？”和阳公主本不是个性外露之人，不知怎的，遇上顾绝兮之后，总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弓箭手需要极强的定力，才能于纷扰中射中目标。
小童站在一旁，并未言语。
“国主请我给殿下治病。”顾绝兮挑眉，“毕竟当年收了你的一段记忆，时机成熟，自然要还。”
“我的记忆？在你那儿？”
小童的眼睛亮了亮，他不顾疑惑的和阳公主，几步走上前，定定地看着顾绝兮，可怜巴巴地问：“你能救她么……我的力量不够，撑不住了。”
有趣。
“原来神明也会有认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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