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邪门了,坤叔他们兄弟三个,在媳妇上,各有各的难处”
“怎么说?”
陆承礼擦了擦青青额头上的细汗,擦干净之后没忍住亲了一下。
“章叔的媳妇,就是达哥的娘,家里重男轻女,听我爹娘说,章叔娶婶子的时候,彩礼是一百多斤小麦,那时候又乱又苦,婶子家就她和一个弟弟,章叔他们凑够了粮食把人娶回来了……”
“三爷爷人好,到他家应该不会受苦啊”
怎么看,三爷爷都不是会找儿媳妇麻烦的人,章婶子应该会越过越好才对。
“我也是听我爹娘提过一嘴,好像是章婶子的娘家不做人,想要给儿子娶媳妇,家里又没这么多钱,本来想找章叔他们借钱,章婶子脾气硬,没借,谁知道他们借口生病,把章婶子骗回家,又给卖了一回”
“什么?”
陆承礼瞳孔微张,显然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干。
“婶子不都结过婚了吗?他们这是犯法的啊”
“谁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干,婶子刚到家,就被药倒了,等到章叔发现不对劲,报公安找到人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三天了”
“那章婶子?”
李青青攥紧了他的衣服下摆:“好像是自杀的,公安找到人的时候,早就晚了”
章婶子是个烈性的,被爹娘欺骗,又被人糟蹋,一气之下,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了。
陆承礼胸膛起伏:“那她爹……那对畜生呢!”
干出这么不是人的事,简直枉为人父母。
“当时就被抓了,以人口贩卖的名义给抓的。”
“那……另外一家人呢?”
“他们说不知道婶子结婚了,丈夫还好好的,说她爹娘说,她是个寡妇,钱是彩礼钱,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没抓他们”
“逼死人不算犯法吗?”
陆承礼心里说不出的恶心,新娘子是昏迷不醒进的门,怎么可能一点猫腻都没有。
“说婶子是自杀,不是他们逼死的”
“我艹”陆承礼被气的都爆了粗口:“公安就信了?”
李青青嗤笑一声:“没有证据啊,他们能怎么办,婶子也死了,死无对证”
“不过听我二婶说过,不管是章婶子的弟弟,还是那家人,好像下场都不太好”
“这种人就不该有好下场”
陆承礼想起来这两家人就感觉恶心:“那乾叔的妻子呢?”
“乾叔的妻子身体不好,宽哥五六岁的时候,熬不住就没了”
妻子早亡,不过比起章叔来,乾叔还不算太惨。
“那坤叔呢?没结婚吗?”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坤叔有孩子。
“结婚了”
坤叔的事情李青青还依稀记得,那时候自己应该才三四岁。
“坤叔曾经有个儿子,叫李爱让,从小身体不好,很瘦,皮肤很白,六岁的时候,一场感冒人就没了,坤婶子生孩子的时候伤了身子,不能生了,唯一的儿子也病死了,她自己想不开,跳了北河”
陆承礼眉头微拧。
“从咱们养殖场创办到现在,坤叔从来没去过养殖场,就是因为养殖场靠近北河?”
“对,坤叔他们兄弟三个都很疼媳妇,可就跟中了邪似得,媳妇没一个有善终的”
“后来没再娶吗?”
“哪敢啊”李青青感慨了一句:“有一段时间,队里都说他们家风水不好,克媳妇,还是后来破四旧,才算是把这些给刹住。”
陆承礼摩挲着青青圆润的肩膀:“都不容易”
“可不是吗?还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不过后来达哥去当兵,宽哥去上大学,再也没人说什么了,可谁知道……”
谁知道达哥一走六年,回来少了只胳膊。
“没事,都过去了,达哥也有一份正经的工作,以后会越过越好的”
“你跟小叔他们说过我们去了吗?”
“没有,我有小叔部队的地址,咱们直接去那就行”
李青青点了点头:“你说咱们这,连个特产都没有,都不知道给小叔和婶子他们带什么,对了,要不要给你堂弟堂妹们买点东西啊?”
“咱们这有的,南省肯定都有,不用给他们买,不过你作为他们的堂嫂,可以准备两个红包”
“还用你说”李青青白了他一眼:“一人十块可以吗?少不少?”
“不少了,很可以了”
陆承礼哭笑不得,白天看这丫头还挺淡定的,现在就他们两个人了,总算看出来有点紧张的感觉了。
“要不带两块布,小叔他们的布票肯定没了,上次给你的不知道是攒了多久的,唉”
说到这,李青青叹了口气。
“要是冬天,我们能带点肉去,能放,现在也不能带”
“带布可以,就说是认识的供销社的人给留的瑕疵布”
这时候,布是非常实用的,谁家不缺布做衣服啊。
“那我去找找”
李青青说干就干,陆承礼一个没拉住,怀里就没人了。
他按了按眉心:“这才是真实版的大变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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