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双双又问：“那家人是什么情况啊？”
其实，韩蓉是个非常传统的知识分子，她平时会把更多的时间放在科研上，即便是下班回家，儿子在做作业的时候，她也会拿着专业的书在看，在学习。
平时，很少会参与八卦的话题。
她和叶舟一起参加闺蜜聚会的时候，也会跟着一起听一些好玩的八卦，但是她本人并不主动八卦。
别人说，她就听。
别人不说的，她也不会多问。
而裴姨又是个受了委屈也只会往肚子里咽的人，她给别人带大了几个孩子，在那个家里当牛做马，等年纪大了，却被扫地出门。
跟专职保姆比起来，裴姨在那个家里更没尊严，吃饭基本不让上桌，吃的也是主人家剩下的。
穿的衣服破破烂烂，也没有领到保姆能领的薪水。
周朗把裴姨带到韩蓉这里来的时候，裴姨身上只有几十块钱，据说还是那家的男主人过意不去，私底下补贴给她的。
裴姨来韩蓉这里之后，也基本没说过那家人的坏话，但是韩蓉能够从一些细节发现裴姨在那个家里的待遇。
比如，刚来的时候，裴姨因为手上有伤，端碗的时候，不小心把碗打碎，她脸上的表情就像天塌下来一样。
还有，做好饭，裴姨并不上桌，而是躲在厨房里，吃单独用炒完菜后，用锅边沾的油炒的摘出来不太新鲜的菜梗。
来的第三天，裴姨比平时晚醒半个小时，她从房间里匆忙出门时的表情，犹如天塌下来一般。
……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一直到在他们家里生活的第二年，裴姨身上那股子随时紧绷的状态才消失大半。
王嘉韩一岁多的时候，有一天，是裴姨的生日。
王琦和韩蓉夫妻俩商量，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过生日的裴姨再沾家务活，夫妻俩带裴姨去南陵饭店吃了顿饭。
吃饭的过程中，韩蓉能察觉到，裴姨心底里的紧绷感又松懈了不少。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一个打扮时髦的妇女突然出现，阴阳怪气。
“哟，你还真去给人当保姆啦？
就是不知道你的雇主是否知道你当初的所作所为？”
韩蓉都没来得及看裴姨的反应，就挡在裴姨面前，怒视那个女人：“你不要欺人太甚！”
王琦也跟着站在韩蓉旁边，冷声道：“我们不仅仅知道裴姨的所作所为，还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既然你一副想要理论的样子，行啊，我奉陪到底。咱们现在就去，去你家所在的家属，我倒要看看，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人有颠倒是非的能耐。”
那女人当然没有跟王琦理论，她最后只是恶狠狠地说：“好心提醒你们有些人手脚不干净，不识好人心，以后被人偷家了，可别后悔。”
王琦：“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女人落荒而逃。
王琦和韩蓉气愤地盯着女人的背影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儿子奶声奶气的声音：“不哭，不哭，乖乖哦，奶奶要乖乖。”
夫妻俩转身，发现裴姨泪流满面，儿子着急地用平时裴奶奶哄他的语气哄奶奶。
这之后，裴姨就彻底融入了这个家庭，成为这个家庭里的一份子。
即便是这样，裴姨依然没有说那家人的坏话。
韩蓉只知道那家的男主人在退休前，也是个师级干部。
当年，男主人在家乡的时候，也是受了裴姨父母的恩惠，才读书识字，然后走上从军的路。
也因为读书识字，他从军后比起大多数大字不识一个的战友有优势，得到提拔。
后来，裴姨在家乡遇到了难处，丧夫之后，堂兄堂嫂想把她嫁给一个残疾的老男人以此换彩礼。
当时康师长正好回乡探亲，遇到这事，就把她从乡下接到南陵，让她帮衬着家里干家务带孩子。
康师长人或许还行，但是他的妻子实在是……一言难尽。
特别是裴姨把她家六个孩子带大之后，那女人就害怕真的像她男人说的那样，她的孩子以后要负责给裴姨养老，就找了个借口把她赶走。
韩蓉知道的，只有这些。
王双双听完，就问：“应该不是裴姨老家堂哥堂嫂找来的吧……”
韩蓉非常肯定地说：“不会，那家人已经被我们收拾过了？”
王双双有些意外地看着韩蓉。
韩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调回京城之后，有一次听说陶老板出差了。一听那地方，居然是裴姨的老家，离京城也不算太远。我和王琦就让陶老板帮忙去那里看看，看看裴姨的堂哥堂嫂日子过得怎么样。”
陶国庆去看了，日子过得确实不怎么样，好吃懒做，下面的孩子也是有样学样，一家子扶不上墙的烂泥。
陶国庆把车停在他们家附近不远，半夜，他们全家齐上阵来偷东西。
陶国庆当时在车里放了十万块的采购款，这个金额足够他们喜提全家监狱套餐。
他们家对社会最大的贡献就是，唯一的儿子，没有生育能力。
因此，裴姨老家那边，肯定不会有人来骚扰裴姨。
“那就只有康师长那家人！”韩蓉说。
王双双连连点头，“对对，那个女的就姓康。”
之后，王双双就跟韩蓉说：“韩蓉姐，这事就交给我吧，我能替裴姨出头，你和王琦哥就不用管那么多了。听说你们最近的工作还很忙，别为这个分心了。”
韩蓉说：“那行，不过你这边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记得跟我说。”
“放心。”
王双双从韩蓉家里离开的时候，其实时间还不算晚，她就溜达溜达着，去了小刘总家。
小刘总家里现在当然没人，但是王双双有小刘总家里的钥匙。
家里没人，但是有狗。
王双双有空的时候，会过来帮忙遛狗喂狗。
两只老年狗加一只壮年的狗，已经足够看家了。
两只老年狗繁衍的后代，以及后代繁衍的后代，已经超过二十只。
王双双也养了一只小的，就养在裴姨的店里。
那只狗可是立过功的，之前有小偷想趁夜撬锁偷东西，被狗给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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