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主要的是，您心尖尖上的琛贵妃和小皇子，已经在儿臣手中了。”
荣王的话一出来，皇帝扬了扬眉，“所以，你母后也参与其中了？”
荣王对皇帝的敏锐不由得赞叹，但是现在他觉得胜券在握，便颔首道：“是，母后知道我跟外祖的计划，便要了人手，帮着儿臣看守着您的琛贵妃。”
皇帝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看着门外走进来的荣兴公，目光移了过去与他对视。
荣兴公似乎老了很多，依旧臃肿的体态，却是佝偻了许多。满头花白头发被整齐束起，一张脸上却因为肥胖没有什么皱纹，此时他满脸笑容。
“臣，参见皇上。”
门外，元桁本应该守在那里的，现在，元桁估计也被他们拿下了。
“夜深露重，荣兴公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呢？”皇帝却依旧不急不缓的，还带着笑意问道。
“回皇上的话，臣听闻，荣王殿下与皇上有些事情商讨，这也来代表着群臣，说说自己的想法。”荣兴公道。
“朕时常感慨，荣兴公对自己外孙感情深厚。”皇帝站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若是溥融知晓了荣兴公的心思，是不是还会一样觉得，只有外祖待他情深？”
荣兴公脸色一变，溥融还没明白过来，皇帝就继续道：“朕虽然一直恨你，但是，溥融是朕的儿子，即便朕因着周家的缘由并不喜欢他，但也从未打算要了他的命。”
荣兴公拉着脸，“皇上，您现在挑拨我们的感情，是不是晚了一些？”
皇帝笑着摇头，“朕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不知道，你们为此，暗地里筹划了多久？”
“长安侯在皇城，说实话，臣并不敢有动静。”荣兴公双手揣在袖中，笑道，“只是他离了皇城，这里，臣并不惧怕谁。因而，他前脚刚走，臣，后脚就与荣王殿下开始筹备。”
“所以，你们在年前就预谋好了，此次春耕之事？”皇帝问道。
荣兴公点头，“冉昱手脚伸的长，文臣里面他也要插一手。好多人都不大好用了，好容易找个空子，臣，自然要把握机会。”
“你们费心了。”皇帝感慨道，“所以，这样大动干戈是想要做什么呢？”
“原本是想要请皇上复立太子的，只是看皇上的样子，怕是不会答应。”荣幸公道。
皇帝颔首，“自然，朕既然废黜了太子，定然是不会复立的。更何况，朕若是复立太子，这天下，怕就是要姓周了。”
荣王脸色扭曲，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外祖父助自己，难道真的打着其他的算盘吗？
“皇上就不怕这天下姓了冉？”荣兴公却是道，“您若是立冉氏的儿子为太子，冉昱手中尽握大泽最强的兵力，他就不会有其他想法吗？”
“若是他有，”皇帝手负在身后，目光复杂的看向了荣兴公，“当初皇后对朕下手那次，他就可以直接动手了。何必等到今天？”
说到皇后对他下手的事，皇帝又道：“朕对皇后母子虽说并无感情确实多有包容。只是没有想到你们竟是不满足的。”
“看到了父皇能疼爱琛贵妃母子，我们自然是不满足的。”荣王咬着牙道。
“那是因为真心是相互交换的。”皇帝笑笑，他摇头喟叹，“只是你们怕是不懂。”
荣王的确不懂，谁能与帝王交心？
“父皇，儿臣今日来，不是要您的真心的了。儿臣要的，是太子之位。”荣王往前走一步，“否则，您的琛贵妃和儿臣的弟弟，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你不怕冉昱回来之后找你们算账？”皇帝看着离自己几步远的儿子，问道。
“冉昱若是不想背负一个造反的名头，他就不敢动儿臣。”荣王狞笑一声，“更何况，他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的事情。”
“哦？看样子，你们在西北还有布置？”皇帝不惊慌，反而有几分好奇。
“父皇何必问那么多呢？”荣王道，“儿臣也不想天下人说儿臣的皇位来路不正，就像父皇当初继位时一样面临窘境。所以，儿臣会让父皇风风光光的当太上皇。”
“所以，今日你不仅是想要太子之位？若是朕不配合，你们就想直接称帝？”皇帝看着眼前的荣王，慢慢的走回了书案之后，扶着椅背，看着站着没有动弹的祖孙二人，“你们当皇城禁卫是玩笑不成？”
“此次春耕，您说仪仗从简，也就带了五千护卫。”荣王张狂大笑出声，“其余皇城护卫军还在军营。而外祖筹划许久，皇庄内外，都是儿臣的人，您的五千护卫，早已被儿臣悄然拿下了！”
“现在，里里外外都是儿臣的人，若是父皇想风光做您的皇上，亦或是做太上皇，都是父皇自己决定的事情。”
“你预备拿琛贵妃与长安如何？”
“就像父皇当初废黜儿臣时说的一样，”说到自己被废黜的时候，荣王握紧了拳头，脸色涨红，“若您想保全他的性命，儿臣也不是容不得人的。”
他说着脸上的涨红突然消退，神情带着丝丝挑衅和下作，“琛贵妃颜色绝美，儿臣能理解父皇为何对母后不假辞色，却能对着她百般宠爱。谁不爱美人呢？”
“若是她愿意，以后儿臣的后宫里，她依旧可以做高高在上的琛贵妃，她的儿子自然是一个富贵闲散的王爷了。”
皇帝神色骤然冰冷下来，“溥融。”
荣王大笑出来，“果然啊，只有她才能牵动父皇的情绪是吗？不论儿臣如何威逼，还是不如您的心尖尖能够叫您动容的...”
皇帝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荣王，最后一丝不忍也收了回来，他道：“溥融，朕给了你机会。很多次。”
“是吗？儿臣没有感觉到。”荣王耸肩，无所谓道。
“朕只问你一句，如果你还有些脑子的话。”
皇帝嘲讽的看着他，“你的好外祖父，真的是从你被废立才开始准备这些人手的吗？他真的没有任何其他图谋？你真的知道，朕为何厌恶他？甚至牵连你和你的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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