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好笑，早在弘治九年，也就是朱厚炜穿越到大明前两年，这弘治朝的两大外戚家族便已经爆发过一场明史上史无前例的聚众械斗。
那一架，震惊了整个弘治朝。
那一场械斗夸张到什么程度呢？
夸张到当时时任顺天府府尹的张宪派人来劝架周旋当和事佬都一点不管用，许多出面调停劝架的官员还被无差别攻击揍的鼻青脸肿。
无奈，只能一边在双方周旋一边走程序去禀报弘治皇帝。
直到弘治皇帝震怒，后宫两后也瞪上了眼颁下旨意，这才将此事调停。
但皇家的脸面却也在这场闹剧中折损不少。
民间是这般传的：“喧传都邑，上彻宸居。”
这场所谓弘治朝的第一械斗，被京城的老百姓当做了一场狗咬狗的笑话，成了京城各家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
而自那之后，周、张两家虽依旧矛盾不断，但在没有出现这般“恶劣”的行径。
朱厚炜本以为，这两家虽然都缺心眼，但最起码挨打后还是会立正的。
谁曾想，数年后的今日，这几个倒霉玩意居然又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了。
果然，这些个憨货是一点不长记性一点眼力见没有的......
“现在他们情况怎么样，还在打吗？”朱厚炜抱着一种吃瓜的心态，仿佛那瓜田里的猹，上窜下跳不亦乐乎。
“被父皇直接关到北镇抚司去了。”朱厚照咂舌。
“本宫当初就瞧不上这俩母舅和太皇太后那的......本宫应该叫什么来着？”朱厚照掰掰手指，有点算不清辈分。
“管它呢，反正就是周家那个老东西，本宫一个都看不上。”
“母后当初还因为本宫看不上两个母舅跟本宫有点闹别扭，现在你看。”朱厚照双手一摊。
“废物点心就是废物点心，本宫看人可准了。”
“也不知母后和太皇太后现在是何感想，是不是不由赞同起本宫的眼光了呢？”朱厚照小脑袋微微扬起。
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满意的厉害。
“嗯，看人真准。”朱厚炜点头，深表赞同。
周、张两大外戚，算是大明历代外戚中废物点心的典型案例了。
本事本事没有，心胸心胸没有，胆识胆识没有。
甚至连察言观色夹起尾巴做人都做不到。
后面被拿来立威当典型那纯属是自己作啊。
“不过我很好奇，他们这次打起来的动机是什么？”朱厚炜实在想不通。
历史上那些械斗他知道，两大外戚家族利用其特殊的政治地位和权势通过掠夺官民田地垄断商业和染指盐政来敛财。
当初就是因为土地兼并和商业垄断这两块二者的矛盾太大日积月累下才爆发的械斗。
后来被弘治皇帝教育之后两边虽各有不服但都是被强行压下来脑袋。
后面就将矛头转向了盐政这块蛋糕上。
但现在顺天府的商界早在镇国府的强力干预下形成了一套较为成熟的体系，绝无可能让他们曾经因为想要垄断而产生的巨大矛盾重现。
盐这方面更是被镇国府拿捏的死死的，现在大明各地认准的都是有镇国府的雪花盐，这蛋糕谁能抢，谁又敢抢？
这强买强卖、强取豪夺、暴力打压同行的事情，在镇国府旗下工商联合会的监管下也不可能发生，他们是怎么又爆发起矛盾来的呢？
总不能是又跟上次一样因为“买了”一块地导致两家土地接壤然后谁也不愿退让一步？
就算再没眼力见也不至于一直在一个地方栽跟头啊。
难道真的是吃一垫吃一垫吃一垫？
“哈哈，说到这个可真的是太逗了。”
“本宫跟你说哈，要细算起来跟咱俩还真脱不了干系。”朱厚照嘻嘻一笑。
“跟咱俩脱不了关系？”朱厚炜迷糊了，最近他乖着呢，完全没有做任何坏事呀。
“还记得当初那头牛王吗？”朱厚照神秘一笑。
“牛王，就你说买的实际上是从张家偷的那头？”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本宫是太子但也是他们的外甥，那外甥吃母舅一头牛怎么了，这怎么能叫偷呢？”朱厚照狡辩道。
“so？”
“那次父皇不是还让本宫赔他们牛嘛，本宫就自掏腰包赔给了他们。”
“只不过嘛......”朱厚照有些不好意思。
“那头牛比其他的牛要稍微苗条一点......”
“一点？”朱厚炜发现了华点。
“好吧，比普通牛小整整两圈。”
朱厚炜：我就知道！
“所以呢，就因为牛小？”
“不是，周家和张家虽然都是外戚但不是一直以来矛盾不断嘛，周家那个老东西长宁伯周彧听说了这件事，连忙叫人带着周府不久前训到的一头强壮的种牛到两家相邻的地炫耀。”
“本宫还张家的那头牛今天在哪放（放牧），周家那头今天就在哪放。”
“那张鹤龄、张延龄是什么货色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天天气的跟要爆炸似的。”
“但就在前几天，周家那头牛如往日一样跟张家炫耀时，出事了。”
“当天晚上，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牛棚里。”
“周家那叫一个气，都以为是张家干的。”
“张家呢，也不知道从哪得到了这么个消息，忙跑到周家面前得瑟。”
“这几个脑子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家伙凑在一起，再被固有偏见一蒙蔽双眼，火气蹭蹭就上来了。”
“然后这手底下一堆地皮无赖添油加醋的一挑拨......诶！都化身成大聪明出起了好主意。”
“然后嘛，你已经知道了。”朱厚照耸耸肩道。
朱厚炜：......
真不愧是大聪明......
弘治朝有你们两家作为外戚，可真是弘治朝的福气呀。
“父皇也是真被气到了，当年他因为顾及母后和太皇太后面子，没有给他们太大的惩罚，但这次这仨蠢货怕是凶多吉少咯。”朱厚照幸灾乐祸。
皇帝给面子，你犯了龙颜折了皇家脸面，也就象征性的给予一点惩罚再口头警告一番也就就过去了。
但你不能一犯再犯啊。
皇帝又不是hello kitty，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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