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说完,笑着对蒲江祺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宓溟伸手戳了戳盘子里做成一指来长的小饼,金黄的外壳,在宓溟的手下层层掉渣。
蒲江祺皱眉,“你在干嘛?”
宓溟手上动作停了停,抬头看了一眼那边堪比全家福的布局,回头继续,“看看有没有给我下毒。”
“你在说什么蠢话!”宓焱焱的大嗓门,震碎的酥饼渣渣,似乎比宓溟戳碎的要多的多。
宓溟拍了拍手上的残渣,拉着蒲江祺起身,“看够了,我们走吧。”
“你给我站住!”宓焱焱脸都气红了,但还是不敢离开窗边的位置,“你进门喊人了吗?!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宓溟瞟了一眼吴笺,“我都不知道你是我爸还是他爸,要不你跟他姓吴好了。”
“你这个小子!你是想气死你爸是不是!”
宓溟还想说话,蒲江祺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袖,宓溟顿时收回和宓焱焱互瞪的视线,扭头一脸紧张地看蒲江祺,“怎么啦?”
蒲江祺摇头,他只是觉得宓焱焱说的没有错,宓溟进门确实谁也没喊,非但没喊,甚至连看都没看。
宓焱焱发火也属于正常。
但蒲江祺不知道,宓溟自从知道宓焱焱明知吴女士有问题,还依然选择把吴女士留在自己身边之后,一直攒着一股怒气。
更别提那个披着吴女士人皮,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东西。
宓溟现在没有直接扒光她的皮,都是给吴女士面子了。
有了蒲江祺打岔,宓溟那股无名火顿时就消失了,愤恨地一屁股又坐了下来。让他拉着手腕的蒲江祺也只得跟着坐下。
宓焱焱对着蒲江祺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宓溟却看出了点问题,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目光追随着宓焱焱的身上。蒲江祺正在看依旧在上演母子情深的吴女士和吴笺,心底闪过一丝异样。
其实他们俩并没有在大声说什么了,不过是靠在一起小声聊天。从画面上来看,就是普通比较亲近的母子罢了。
但蒲江祺能看懂一点点唇语,语速慢的时候,他能看出来,吴女士是在说一些关心的话,比如,上学还好吗?考试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之类。
吴笺的回答,蒲江祺不得而知,不是看不见,而是吴笺说话的时候,嘴唇似乎都没有张开,要不是吴女士句句有回应,蒲江祺都要怀疑,吴笺根本没有说话。
在吴笺仅存的几句可以看清的嘴形里,蒲江祺看见吴笺说,妈,别担心,他会消失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见家长,蒲江祺可能会认为这句话的意思是,等会儿给他一张支票,让他滚蛋。
可花园里,那一团团的鬼气,蒲江祺想,所谓消失,可能是真的消失,各种意义上的消失。
“吴同学,我今天来是想问你点事情。”蒲江祺正襟危坐,把一旁看宓焱焱看入迷的宓溟都推到一边去了,“请问你有时间吗?”
被打断了谈话,吴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消失,换成了无法抑制的笑容。
看得蒲江祺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不由心生后悔,好像自己开口,就中了吴笺的圈套了一般。
吴笺说:“你说。”
吴笺往前转动了轮椅,宓焱焱瞬间补位,到了吴女士的身边,吴女士的注意力也被蒲江祺吸引走了,宓焱焱只是站到窗边,帮她挡着外面只剩下不多的阳光。
出于礼貌,蒲江祺也站起了身,不过他没能走到中间,因为宓溟阻止了他往前的动作,两人都站了起来,微微离开了小茶几的附近。
蒲江祺说:“请问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吴笺摇头。
吴女士开口,声音动作持续优雅着,但能从稍快的语速里,听出她的着急,“为什么这么问?”
蒲江祺说:“听我朋友说,最近有很多和吴笺生日相同的孩子都失踪了,恐怕是有人在针对他,我也只是表达一下同学的关心罢了。”
话一出口,宓焱焱和吴女士的脸色都一变,同时伸手,一人一边拉着吴笺的轮椅把手把人拽了回去。
从进门一直处于波澜不惊状态的吴笺也让他们俩的动作吓了一跳,回头和他们说自己没事。
吴女士压制不住的担心,看得宓溟心烦,凑近了蒲江祺用极小的声音问他,“你怎么知道的是针对他的?”
蒲江祺脸上保持着微笑,嘴角不动的说道:“瞎说的,不让他们动一下,难道一直看他们母子情深吗?”
并不知道蒲江祺是否是看出了自己不适而这样做的宓溟,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吧!他刚在想不想听他们俩废话,蒲江祺就帮他制止了。
“这位客人,您喝点水吧。”
何伯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把沾沾自喜的宓溟吓得跳了起来,“何伯,你干嘛!从哪儿忽然冒出来的!”
和宓溟的咋咋唬唬不同,蒲江祺发现吴笺虽然在应付吴女士,眼睛却在看何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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