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真蹙着眉，长生殿？怎么好像有点耳熟？
沉吟片刻，他忽然道：“凡俗界里寻仙法，长生殿里觅长生。”
“可是千百年前那个妄图飞升成仙，一心寻求长生之法的那个长生殿？”
尘奴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听过。
“是，就是这个长生殿。剑仙是从何得知的？”
赵玉真神色一瞬间有些恍然，目光渺远，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悼念：“我师父和我讲过，不过之前我只以为那是个故事。”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他说，千百年前有个天赋卓绝的年轻人，十几岁时便鲜有敌手。只是有一次，他在江湖中消失了一段时间后，突然疯了。”
“走火入魔？”萧瑟猜测道。
赵玉真微微摇头，“不是。就是字面意思的疯了。”
“他开始四处宣扬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只是个下界，在我们之上，有能腾云驾雾的仙人世界。
“寿命悠长，动辄便是几百年。手指微动，便可唤出火焰，引来雷霆。兽类可吐人言，亦可化身成人。”
这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无心愣了愣，下意识道：“话本子里写的就是这样。他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
赵玉真轻笑一声，“谁知道呢？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疯到建立了一个长生殿，专门招揽一批人，一起研究修仙飞升。”
“后来呢？长生殿又是怎么没落了呢？”唐莲追问道。
后来？
赵玉真仔细回想了一下，斟酌道：“后来，好像是寻求长生之事久久没有进展，长生殿人散的散，死的死，慢慢消失在了江湖中。”
叶若依前后捋了一下尘奴和赵玉真的话，发现时间有些对不上？
尘奴说的是这片土地文明兴盛之初，而赵玉真则说的是千百年前，这中间可差了几千来年呢。
她这么问出口后，引来尘奴一声轻笑。
“不，时间很对。”他笑着摇摇头，温声解释道：“那位先祖说，我们现在所居住的世界在之前是上界，但天降灾祸，仙人之法毁于一旦，再无人记得这片土地上也曾仙人遍地过。”
“万蛊寨所说的文明兴盛之初，便是指仙人世界毁灭之后，江湖和武功开始兴盛之时。”
闻言，华锦不由得瞪圆了眼睛，心中暗暗吐槽这番言论还真是惊世骇俗，怪不得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消失的那段时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得出这个结论？”她歪了歪头，疑惑道。
“不清楚，万蛊寨的史册中也没有对这段经历的记载。”
可是，重点难道不应该是……
“这种话居然有人信了？”
李寒衣皱皱眉头，表示非常不理解。
不仅信了，还一群人一起疯了似的寻求长生和仙人之法？
尘奴点点头，笑道：“不然万蛊寨哪有现在的上万人？”
众人一时间有些沉默。
不，准确来说是很无语。
这一听就是糊弄人的好吗？竟然还真有那么多人跟着这位先祖一起疯……
尊重，但不理解。
司空千落抬抬自己惊掉的下巴，有些结巴的问道：“你们，你们不会现在还想找长生之法吧？”
按照套路，执着于长生一类的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人……
尘奴摇摇头，难得语气带了点调侃的意味：“没有，现在几乎所有弟子都当那个追求长生的想法，是先祖精神不太正常时的谬言。”
但是——
岁月更迭，世事无常，谁知道还有没有人承了那位先祖的意志呢？
闻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然他们还真怕聂桑窈被一群精神不太正常的族人给带歪了。
“其实自那位先祖死后，长生殿就更名为万蛊寨，自此隐入山林，只派弟子低调的游走在世间。”
“除了做做生意养活一大家子，打探打探外界的消息不至于做个聋哑人，便再不插手世事。”
就连他们讨厌的西楚人覆灭之事，从始至终也不曾推动过半点。
顶多在一旁聚众嗑瓜子看热闹。
萧瑟偏头看向他，“那这次又是个什么情况？那掌柜可是说你们的暗桩被拔了好几个。”
“而且，你们的本家似乎也有大麻烦。”
从族中弟子被勒令暂时不必回去，便可见一般了。
想了想，尘奴伸出一根手指头：“第一，掌柜只说可能，并不一定是真的。”
随后，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头：“第二，事情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我离开之前少主并未明说。”
顿了顿，他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头：“第三，不是‘我’们本家，是少主本家，我不是万蛊寨的人。”
他特意强调了“我”字，重在表示他和万蛊寨根本没什么关系。
天女蕊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聂桑窈的……奴隶，她是万蛊寨的少主，那你不就是万蛊寨的吗？”
这逻辑没毛病啊！
尘奴停下捻佛珠的动作，抬头看向她，认认真真的说道：“不是的。就算她是万蛊寨的少主，但我效忠的只是她一人。所以，我并不归属于万蛊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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