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能做个对这个世间有用的伟人，但是我起码能为下一个倒霉蛋，铺一点路。这何尝不是一个好事？”
顾青静静地看着苏子清，她的语气轻松，似乎在说着一个跟她无关的事情。
“你确定你能摸得到答案的一角？”顾青语气里多了不可察觉的质疑。
“我不确定。”苏子清回答得很干脆，“但是不试试，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不行。只有走出了寻找的第一步，那么才会离真相近一些。”
“虽然知道一切自有定数，但是我还是觉得我去改变，还是能抢救一下的。”
“既然我这几十年来，都能命大地活着，那我愿意再赌一把。”
苏子清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明明是近百岁的人了，但是这样的语气，像极了意气风发的少年。
看着苏子清的，顾青想起了少年时候的自己。
无奈地摇头，但是嘴角确是上扬的，“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吧。”
顾青一直知道，苏子清不会坐以待毙，她终究会以自己的努力，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师叔。”
“嗯？”
“我已经想好了，明天或者后天就出发。”苏子清手里拿着茶杯，手指在不停地旋转着茶杯，“但是我有一些事情还是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苏子清有直觉，她这次出去，这里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还是关于她的。
“什么？”
“其实今天与师尊说了这些年的种种，不过我觉得我可能计较得太多了。”说到这里，苏子清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太好意思，“都那么多年了，我觉得我占着师尊大弟子这个名头，也不太好，况且我师妹已经背负上了大事。”
“我从头至尾也没有帮上啥，不如我还梅峰一个清静吧。”
苏子清终于是说出了自己这些年的一直不想说的话。
“可是沈万先杀你徒弟韫玉先。”顾青看着苏子清，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什么。
“我知道。”苏子清语气毫无波澜，“所以我跟韫玉一直在避开她。”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进梅峰前，怎么都是最被捧着的，突然从高处坠落，还被一个灵根天赋不如自己的人，事事压了一头。有这样的心思，我多少能理解一些吧。”
毕竟前世真的动手了。
“只是她到底是师尊最宠爱的小弟子，我们说好听点是江东长老的亲传弟子。”说到这里，苏子清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下一句了，毕竟这样说确实显得有些无情，“说难听直白点，我只是带着一帮小朋友，寄住在梅峰，他们对我这个破坏了原本清静的人有意见，这个也是无可厚非。”
看着苏子清的脸上，更多的是了然。
顾青心底有些不是滋味，百年不到，就被这个世事打磨如此了么？
“所以，师叔。我走后，帮我把几个小徒弟都接出来呗？借口我都找好了，就说让她们练剑。毕竟这帮小兔崽子，天天都不怎么练剑，再这样下去，清远宗都快向千变宗发展了。”
“不知道去哪儿，就送去剑峰吧，师兄会帮我的。”苏子清看着脸色凝重的顾青，连连摆手，“不用待太久，等我回来，我就带她们换个地儿。”
看着苏子清的样子，顾青叹了口气，“清远宗住的地方多，你想搬出梅峰就搬吧，我给你们安排另外一个。”
“师叔，不必了。”苏子清笑了起来，“你是好人。”
“反正吧，我要是安全回来了，我绝对会给清远宗捐个石像。”又开始了插科打诨，苏子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苏子清一言九鼎。”
说完，苏子清对着顾青，长揖到地。
“你这是……”
“师叔，你把寒水拿回去吧。”苏子清抬头，看着顾青无奈的眼神。
“你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么？”顾青在听到这话时，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我知道，我没有命牌，寒水是你能及时救我的法器。”苏子清看着顾青，“但是这个也是历代掌门相传的，你不能没有它。”
苏子清的眼神坚定，这是她今天一天躺在那想了很久，最终做出的决定。
看着苏子清良久，顾青没有再说话，而是在空中画了个符咒，散发着金光的符咒朝着苏子清身上打去。
然后苏子清体内，飞出来了一道光，光落在顾青的手上，逐渐化为一把剑。
至此，苏子清向顾青磕了三个头，以做告别。
等踏在即将跨过门槛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着顾青道，“对了，师叔。如果发生了什么特殊的情况，关于我的，必要时候找个理由把我给除名也可，我怕我出去后惹了什么事，还给宗门添了污名。”
“等到后面。我再回来拜师就可以啦，不过有这个机会的话，我要重新选师尊。”
说完，苏子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这边派人在查一些古籍，暂时还没有消息。”元孝之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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