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晰的恶意就像快要失效却还想再挣扎片刻的暖宝宝，如果是在冬天，应该会夸赞质量不错，下次还买这家产的。
但现在并不冷，唐眠自己也能使用火焰魔法，“暖宝宝”的价值一落千丈。
不仅如此，这股不怎么令人愉悦的热意让她想起另一个差点忽视掉的问题，满满一挎包的银币和铜币会不会被人发现了。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会饿肚子的。
唐眠下课后立刻离开教室，利用左手的能力躲避危险和恶意。
无月之夜已经过去，深夜的幕布上挂满了繁星。
唐眠很想驻足，欣赏一下同时散发着桃红色和莹绿色的硕大月亮，但性格上的谨慎和手心里的热意也在提醒她，夜晚往往和危险相伴，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里。
唐眠在冒险者公会门口看到了有些醉意的狄克会长，白天的工会在晚上兼职酒馆，喝到红了脸的男女已经有好几个了。
“糖棉，你去魔法师协会了。”
带着愉悦表情的会长举着酒杯打招呼，浓厚的酒味在整条街上蔓延。
“学会了几个魔法？”
唐眠腼腆地摇头微笑，她才刚刚识字，还没到学习魔法的地步。
“记得学能酿酒的魔法，这座城里的酒鬼比山林里的魔兽还要多。”
会长打着酒嗝，摇头晃脑。
“制盐和制糖的魔法也很不错，你家是卖糖的，说不定你曾经就会这个，只是现在忘了。”
不好意思啊，唐眠没卖过糖，她是个温室社畜，只会做ppt。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唐眠装作害羞，低头快步离开。
其实她很想问问兼职酒馆的冒险者工会里有没有热乎的食物出售，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回去啃硬面包。
这么做比较安全，大概。
图书室里的书籍只能白天看，她想快点认字，尽早到达能够学魔法的阶段。
一本魔法书就要两枚金币，想来学习魔法的价格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小钱钱啊，永远都不嫌多。
唐眠将充当枕头的衣服重新翻开，把挎包里的钱币倒出来，用旧衣服包好。
枕着钱睡虽然看上去有些奢侈，但这个屋子里除了木板床以外什么都没有，把钱藏在哪里都一样。
更何况，唐眠现在需要一个枕头。
当晚，睡眠依旧不怎么好的唐眠不仅梦见了烤鸡烤鸭烤全羊，还梦见他们身上写满了扭成麻花并且不断蠕动的字。
她感觉毫无胃口。
次日清晨，唐眠没有去冒险者公会，而是直接前往魔法师协会的图书室。
干硬的面包虽然难吃，但用来充饥还是很有效的。
接待员换了一个小姑娘，她似乎还有些困倦，看起来懒洋洋的。
图书室里依旧没有人，唐眠从初学者的书架上找到一本与魔法相关的书籍，然后陷入了沉思。
想象中的魔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中式有：急急如律令或者大威天龙、罗汉什么的。西式的大概是除你武器、啃大瓜。
再不济还有自创发音和语调来体现神秘，又或者一个变身器解决全部问题。
唐眠记得有本课外书里说，某个推行君王神化的岛国会让君王独自一人使用古怪的鸟语，哪怕是和自己的大臣对话，也要配个翻译。
用来增加无知之人的敬畏心应该很有效果，但在很多年后出生的外国人看来，有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闲出屁来的矫情味道。
君王嘛，压根不需要考虑独自饿的问题，可不就是闲得慌么。
“魔法是魔力具现化的过程，每个人的体内都有魔力。”
“魔力没有属性，但会根据人的体质和智力呈现出不同的效果。”
“魔力难以控制，会被人的情绪所影响，文字和魔导具能够帮助人提高施展魔法的稳定性。”
如果把人体想象成一个水桶，里面的水比作魔力。释放魔法就好比要倒出里面的水时，水流的轻重缓急就要看水桶敞开的口子有多大。
若是力气不够，本想从里面倒出一杯水，结果水桶歪倒了，里面的水全洒了出来。想要的效果没达到，浪费了资源，还弄湿了地板。
魔导具则好比水龙头，给水桶加上开关，大小流速早已固定好，用多少放多少，还不容易出意外。
唐眠觉得这种说法可以解释她为什么能够感知到他人的恶意，即便那些人什么也没做，但被情绪和精神所影响的魔力已经先一步产生了变化。
在专业一点的名词大概是：脑电波。
唔，这个比喻真不错。
唐眠试着想想蜡烛上的火苗，有个骑士曾经在她面前展示过，还想把她烤了。
就在手指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时，一声轻呵打断了她的尝试。
“图书室里不能施展魔法。”
还是昨日的那个孩童，现在冷着脸站在唐眠身边。
“在这里使用任何魔法都会影响到我的书写魔法，你不能在这里用。”
唐眠急忙道歉。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
“没有下次。”
孩童转身离开，没有再理会唐眠。
“你的上课时间到了。”
的确，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中快速滑过。
唐眠急忙把书放回原处，向教室走去，路上还不忘咬一口硬面包。
白天来上课的孩子要多一些，成年人只有一两个，晚上则相反。相对的，讲师们在晚上讲课时，大多教授与生活有关的文字，甚至会教如何看公文和阅读委托书。
毕竟成年人大多是为了能更好的找工作才会来识字的，与其找靠不住的人来读字，自己去辨认才更加妥帖。
有意思的事，类似“最终解释权归发布者所有”这样的狡猾条件，在这个世界比魔法还要普及。
果然，无论哪里的智慧种族，都会存在着“奸商”这一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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