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柯和冷暗一时都没继续说话。
冷暗的阴影相当于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之前冷暗没有意识的时候还好，现在她恢复了意识，就发现联系不到自己的那一部分阴影了。
那部分阴影说多不多，说少也少。
冷暗原本觉得丢失联系就丢失了，反正那部分阴影也算不上什么。但是她看见了千日草，免不了就想起了这茬事。
如果驾驶飞机的，是有可能和黑玫瑰有嫌隙的千日草……那冷暗也要提前提醒李梓柯，让两人多注意点。
李梓柯也听明白了冷暗的话外之意。
她看了眼千日草，直接开口：“你之前来找我们那时，黑玫瑰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冷暗瞥了李梓柯一眼，对自己学生的坦诚有点无语。
坦诚不一定是坏事。
但李梓柯能不能在冷暗不打算坦诚的时候，也和她一起偷偷摸摸的啊？
冷暗悄悄在心里诽谤。
正在驾驶直升机的千日草“啊？”了声，转头看了李梓柯一眼：“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天前。”李梓柯说，“你来敲了我和冷暗的房门，问我们黑玫瑰去哪里了。”
“嗯嗯……”千日草嘟哝着按了几个按键，说，“我记不清当时的事了，但黑玫瑰没事。”
莉莉偷偷拍了下李梓柯的肩膀。
李梓柯就不再说了。
看李梓柯没继续追问她不清楚的事，千日草的话就多了些。她握着方向盘，说：“你们离开了两天的时间里，我也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所以有好多不清楚的事情。”
“不过黑玫瑰和同伴们都在，我也不在意我不清楚的那些事情啦。”千日草说。
她稍微笑了一下。
李梓柯附和：“嗯，同伴们都在就好。”
莉莉的手拍在李梓柯的肩膀上。那里传来细微的笔画触感，似乎是莉莉在让她别说了。
李梓柯转头看莉莉。
莉莉也盯着李梓柯的眼睛看。两人对视了几秒钟，莉莉便败下阵来，叹着气摊手，小声说：“比较复杂。”
“结果是好的就行？”李梓柯小声问。
莉莉点头。她们再对视了几秒钟，各自移开了目光。李梓柯不再和莉莉贴着了，转身和冷暗挤在一起，两人沉默着看直升机外的景象。
地面是一片漫无边际的废墟。不论视线投向多远的远方，都只能看到一片混乱的废墟。原本整齐的正规军基地房屋，都变成了高高矮矮的残破废墟。
没有哭嚎声。在直升机的螺旋桨声下，只有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与地面相比，天空就干净了许多。除去飘散着的烟雾和粉尘外，就只剩下一些比直升机更低的，井然有序地飞行着的无人机。
天空中只有她们坐着的这一架直升机。
李梓柯沉默地看。虽然她还有许多想要问的东西，但是既然莉莉都让她不要说话，那她就不说了。
反正这里，终究不是她会生活下去的世界。
许多事情，都只能让这个世界里的人去自己处理——她只是个过客。
在阴影空间里的冷暗轻咳了声。
她察觉到了李梓柯的失落，但她向来不会安慰别人。
冷暗只问：“等副本结束了，我们去吃顿好的？”
李梓柯有点儿蔫哒地点头。
亏她还把莉莉当朋友呢……她把莉莉当朋友，莉莉拿她当什么？排在她其余朋友之后的朋友？
被捆成了粽子的成功品和残次品也没有说话。在诡异和微妙的一路无话中，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了一处尚存的平整地面上。
千日草打开直升机舱门：“到了。”
站在平整地面边上的黑玫瑰，往前走了几步。她摘下了脸上的头盔，意气风发地笑着看向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的几人。
她说：“欢迎回来。”
李梓柯看看她，再看看她身后，问：“就我们几个人去吗？”
黑玫瑰点头。
“边走边说。”黑玫瑰说，“我先打开入口。”
她往边上走了几步，挪开了堆在地上的几块碎砖。李梓柯好奇地凑近了点看，看到了那片地面上的，一个圆形的亮银色蚀刻痕迹。
蚀刻痕迹中满是复杂的纹路。
黑玫瑰伸手，手指按在了纹路的其中一个落点。她的手指迅速沿着那一条纹路向另一端滑动，落在了另一端的终点。
她的手指微顿，用力往下按去。
从她手指按着的这一点起，亮银色的痕迹缓慢开始发光，直至蚀刻痕迹上的每一寸角落都满溢着闪闪发光的光芒。
在她们身后的那片平整地面震动。
李梓柯迅速转身，看向了这片地面——几乎在她看到了这片地面的那一瞬间，她就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
进剧情CG了。
这片较为平整的地面上，同样亮起了银色的光芒。和小蚀刻痕迹相似的复杂纹路缓慢亮起，再在完全亮起后向两侧分开——
一间电梯井缓慢升起。
李梓柯的视野被系统带着，穿过了电梯井中的数层墙壁。
电梯井下，是一片小小的倒垂城市。
城市边缘是黑色的怪物。
倒垂城市中，是许多仰着头看向“天空”的人。
还有……蜷缩在一个小小房间中，不知是在等待什么的人。
黑玫瑰说：“千日草已经黑进这里的控制系统了，也接管了大部分监控，但还是没找到正规军基地的控制人。我们需要进去找到人，然后把底下都炸了。”
“行吗？”黑玫瑰确认。
李梓柯眨眨眼。剧情CG终于结束，她也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在阴影空间中的冷暗低声说：“怪物没有威胁。”
李梓柯对冷暗比了个“OK”的手势。
李梓柯弯起眼，笑眯眯地朝黑玫瑰点头。她们没有再一次向黑玫瑰确认需要做的事情内容——因为她们已经在剧情CG的帮助下，了解到了底下都有些什么东西。
黑玫瑰点头。她笑着拍了下李梓柯的肩，说：“多亏了你。”
李梓柯笑眯眯地把莉莉往前推推：“多亏莉莉？”
莉莉一扭身，从李梓柯手里脱了出来。她快步走向电梯井，说：“走吧走吧，早点解决了回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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