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很轻易就能看得出来，现在裴渡不是一般的紧张。
“只有月季吗？”
裴渡从江澈的声音里面听出来了一点，对于自己的安排他似乎不是很满意，就急忙开口补充道：
“嗯，如果你喜欢其他的，也可以再种。”
大部分的吸血鬼都很喜欢花，也热衷于在城堡中种一些。
毕竟很多花都喜欢阳光，在阴暗的吸血鬼城堡中很难存活。
越是如此，他们就越是想要强求。
就像是大部分弱小吸血鬼不能接触的阳光，他们在厌恶的同时心中也忍不住眷念阳光的温暖。
之前裴渡从来就没有注意过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情。
可如果江澈喜欢在意的话，他只会照做。
“很抱歉，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得到拒绝的答案，虽然这在裴渡的意料之中，但是心里依旧有些不甘。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吸血鬼城堡中过于阴冷的环境并不适合人类生存，江澈想回到温暖的闹市中生活。
他是吸血鬼亲王，并不畏惧阳光。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其实他可以陪着江澈一起去。
也有可能是因为前面那么长时间都被拉希德关在城堡中，江澈现在突然想去过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该死的拉希德！
用那样的手段死亡，真是便宜他们了！
裴渡在心中默默咒骂了拉希德无数遍，脸上却并不敢表露出太多的情绪。
毕竟江澈跟拉希德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
虽然现在看江澈的样子十分讨厌拉希德，但是人类的感情向来是十分复杂的东西。
谁能保证在这一份厌恶里面，并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喜欢呢？
哪怕只是一丁点，裴渡也不敢去赌。
裴渡自以为自己将情绪掩饰的很好，但实际上江澈还是能观察到他脸上细微的情感变化。
欣赏够了之后，这才缓缓开口道：
“我要去找一只很笨的小蝙蝠。”
“小蝙蝠？”
不太美好的回忆被勾起，裴渡默默抿直了嘴唇。
“对，那只小蝙蝠实在是太笨了，我不忍心看见他在外面，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到我身边来了，我很担心他。”
“对于你来说，那只小蝙蝠就这么重要？”
裴渡紧张的盯着江澈的脸，不愿意错过任何的变化。
人是会嘴硬的，在很多情况下都有可能会说出跟心中真正所想截然相反的话。
但是脸上的细微变化不会骗人。
裴渡完全能理解江澈很有可能口是心非，所以才格外关注他的表情。
精力全都放在这件事情上之后甚至忘记掩藏自己的情绪。
江澈看出了裴渡很紧张，刻意停顿了很长时间后才回答道：
“没有，没有很重要，只是那只小蝙蝠太笨了，还喜欢去别人的城堡里面偷月季花送给我。”
“我很担心他，是不是在偷月季的过程中被谁抓住了。”
裴渡的耳朵莫名开始发烫。
大着胆子伸手将江澈的手攥在掌心里，声音稍微有些低。
“没有。”
“嗯？”
“没有被抓住，他来找你了。”
陷入沉睡中的吸血鬼亲王，强迫自己苏醒过来。
由于力量不足，只能先变成一只没有丝毫能量的小蝙蝠。
懵懵懂懂，凭借直觉来到了江澈身边，看他难过就下意识想哄他。
跨越整个森林，为他寻找最娇艳的月季花，努力扑腾飞到一双翅膀酸到都抬不起来。
但只要看见江澈在收到月季花时露出的笑脸，裴渡就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小蝙蝠哪里知道什么是爱情。
他只知道，他想让江澈开心。
“既然那只小蝙蝠准备着要来找我，我就更不能跟着你一起离开了，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裴渡整个耳朵都在发烧，一时间不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跟江澈坦白，自己就是那只小蝙蝠的事情。
他一直摸不透江澈的真实想法。
再三犹豫后，还是决定要先打听一下江澈的想法。
“如果……找到那只小蝙蝠了，你打算怎么做呢？”
江澈看似是在认真思考，裴渡紧张的身体绷紧。
“如果找到了的话，那我们或许可以认他为干儿子？”
一句话，成功打消了裴渡的所有想法。
绷着一张脸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让江澈知道自己就是那只愚蠢的小蝙蝠的，绝对不可能！
随后，裴渡瞬间意识到了江澈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眼睛猛地一亮，伸手搂住了江澈的腰，有些紧张的盯着他看。
“我们？我们认他为干儿子？”
“你是不是愿意跟我一起回去了？”
裴渡长得很高，拥抱这个姿势仿佛能将江澈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憋屈那么长时间后终于将那两个颠公都弄死，江澈现在的心情非常不错。
甚至连带着看裴渡都不是一般的顺眼。
自始至终江澈害怕的都是裴渡当初在地宫里毫无节制的疯批行为，连带着对裴渡这个人也产生了些许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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