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人潮如龙。
江鹤楼前一辆马车停下，映月要扶林瑶光，却不想她轻巧的跃下，转身抬手立在一侧。
帘子掀开，卫衡带着帷帽看了眼林瑶光，搭小七的手缓缓下了马车。
林瑶光只轻笑一声，率先走进去。
二楼包厢，房内烛火减半，不似别的房间灯火通亮。
小二很快上齐菜，映月要上来布膳，被林瑶光赶着和小七出去。
“今日，我为王爷布膳。”
执筷，给卫衡跟前的盘子放了几样菜式。
见他还带着帷帽，眉头一皱，道：“摘了吧，怪碍事的。”
卫衡不语，在林瑶光以为他不会摘时，修长的手取下帷帽，露出一张沧冷的脸庞。
好看，就是有点太瘦。
林瑶光忍不住暗想，说着喝杯酒醒了醒神。
卫衡吃的少，不过几口就不再动筷。
琼月高悬，林瑶光从窗户看到明湖上，两只白鹤展翅起舞。
月色融进湖里，华灯醉浮水面，白鹤起舞映照水光、月光、灯光。
风雅又脱俗，倒是别有意境。
见卫衡看的喜欢，林瑶光执杯饮酒，“你要多出门才好，这样才能认识多多的朋友。”
卫衡望着湖面，声音无波澜，“牛羊才结群。”
“是是是，我等牛羊喜好人间繁华。”林瑶光应着声，斜身靠着窗户，秋夜的风有点凉。
卫衡看她一眼，似藏着不赞同之色。
你可不是牛羊，是——鹰。
咬定猎物，不死不休。
风扑向卫衡，他侧身咳起来。
过分纤瘦的手腕露出佛珠，修长的手指捏着蓝色帕子，跟他身上的蓝衣相映。
阴郁的他，此刻如月如珠，干净纯粹。
“想不到王爷还信佛。”林瑶光扭头望着星空，目光有些远离。
卫衡捏着佛珠，笑的很浅很浅，“不信。”
他只相信自己。
一壶酒尽，林瑶光唤映月拿酒。
窗外欢呼声飘来，白鹤闻舞后，竟交颈缠绵，似情人耳鬓厮磨，看的人脸颊泛红，忍不住幻想美好。
林瑶光支着下颚，眼底盛满光。
卫衡有些怕冷，坐在另一侧微微阖眸。
廊下喧闹声起，小七进来看了看卫衡，后对着林瑶光道：“郡主的侍女，在外面被人缠上了。”
话落，林瑶光拂袖起身向外走。
小七等她离开，对着卫衡道：“那人是刘荣，属下不敢随意出手，怕给主子招黑。”
卫衡眼里盛开阴沉，道：“怕他们？”
小七摇摇头，见他动怒，一时不敢多言。
过堂口，映月被人围着，手里握紧酒壶，道：“公子请自重。”后退着，被人一把推向刘荣。
刘荣抬高双臂就要抱她，没想映月硬是躲开。
“别说一个郡主，就是公主来了本公子也不怕。”刘荣笑的猖狂，抬手抓住躲避的映月，笑着靠近，“别跟你家郡主了，回去给本公子做个暖床的，好处少不了呢。”
映月使劲收回胳膊，躲不过混乱里给了刘荣一巴掌。
刘荣肥硕的脸颊一抖，笑了起来，肚子上的肥肉跟着颤，说：“泼辣，本公子喜欢。”
话是笑着说的，手却极狠，一把抓起映月的头发，将人压向跟前，“本公子要的人，还没失手过。”
映月脸颊气的发白，眼眶红的厉害。
“无赖，呸。”
刘荣扇过去一巴掌，映月的脸很快肿起来。
了不解气的他，再次抬手打过去。
身旁惊呼声起，刘荣没看清就被人一脚踹出去摔在桌子上，跟着桌子散架掉在地上。
映月得以解围，立刻走到林瑶光跟前，咬着唇可怜兮兮。
“谁？他妈的不要命了，敢打本公子。”
刘荣摔的腰疼，被下人扶起来满脸怒气。
看到林瑶光眼睛发亮，话都说的磕绊，“人——人间仙娥。”
“娥你爹。”林瑶光骂道，眼里侵染着冷寒。
刘荣一口气上来，更兴奋的道：“嗯……这个，更喜欢。”
一挥手，下人有些迟疑的围上来，刘荣被人扶着靠近。
他胆大包天到不看人脸色，抬手道：“你是哪家的姑娘，这般貌美——”
手在靠近林瑶光脸颊那一刻，手臂被人拽着直直摔在地上，刘荣一瞬懵，对上锋利的眼眸时，他退缩的报家门。
“我乃刘家嫡出次子，太后的亲侄子——”
林瑶光眼都不眨一下，从地上捡起一根筷子，在刘荣尖叫声里狠狠穿透他手掌心。
“啊……”
刘荣疼的浑身冷汗出，如猪的身躯在地上打滚，惊吓的堂客纷纷跑开。
“我乃林瑶光，记清楚了，别寻仇找错人。”
林瑶光拿着帕子擦手，声线很轻，听的刘荣心口如压一块石头，他怒骂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若能杀了我，算你有本事。”林瑶光将手帕丢在地上，脸上淡漠的很。
“二堂兄。”
刘书仪闻声赶来，见到刘荣手掌上的筷子，脸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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