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是这样？！舒青岚想过一千种一万种理由，也设想过一千个一万个仇人，却从未想过这一切竟然是这样。舒青岚一脚深一脚浅的从令太妃处跑了出来，舒半个身子撞上了泥墙浑然不觉，跌坐在地上好一阵又缓缓爬起来，向竹林深处走去。
“啊！”不知被何物绊倒，舒青岚整个人扑倒在底面，身子传来生生的疼痛。
“没事吧！”一只温暖的手拉起舒青岚，见拉不动，看看四下无人索性架起她的双臂把人提了起来。
“还站得起来吗？”方锐扶住舒青岚身子的手刚要挪开，却见她又摇摇晃晃只能从后面环住她的双臂。
“不可能、不可能……”舒青岚失魂落魄地低喃。
“你怎么了？”方锐从未见过这般的舒青岚，也着急起来。
方锐从舒青岚来的方向判断着舒青岚的行动轨迹，问，“你怎么会从那边出来？”
舒青岚没有焦点地看向方锐，贪恋着从手臂传过来的温度，道，“我……我方才从静心堂过来。”
静心堂？方锐想了想，脸色出现不自然，问道，“可是遇见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
舒青岚看向方锐，令太贵妃，钱国公的胞姐？她试探道，“钱骞，你们钱家焚书案后，可是只有你一人？”
方锐点头，“这是自然。”
“没有任何一个亲人了？”
方锐愕然，显然对舒青岚这个问题感到意外，他沉默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舒青岚推开方锐，猛的笑起来，“亏我还真么相信你，原来你一直都防着我呢！我一直都被你这个卑鄙小人蒙在鼓里！”
方锐皱眉，看着舒青岚，本想开口解释，可见舒青岚反应如此异常，喉结动了又动硬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舒青岚逼近方锐，“怎么？连辩解的话都不说？还是觉得即便辩解了也骗不了我，所以索性连谎话也不愿意说了？”
方锐低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舒青岚狠狠道，“你倒是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怎么了？反正我是个没有前途的小主，皇上看不惯我们舒家也看不惯我这个舒氏遗孤，偌大的后宫那些女人们也个个对我除之而后快！我这里是没有任何好处给你的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方锐猛的拉住舒青岚的手臂，固定住她的身子，双眼盯住舒青岚，好一阵才低声道，“你……是不是见到令太贵妃娘娘了？……我的姑母？”
舒青岚想要挣扎，但方锐依旧死死牵制住，捂着她的嘴巴不放，在其耳边道，“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打我骂我，不要拿自己撒气，更不要高声喧哗！万一引来什么人，那就真的是麻烦了。听话，好吗？”
舒青岚张口用力方锐的手掌，很快从压印处渗出红痕，十指连心方锐皱起眉头但没有缩手，慢慢松开钳制住舒青岚手臂的手改为轻轻拍扶她的后背。咸腥的味道涌入口腔，舒青岚在死命咬住方锐手掌泄愤的同时，心中的压抑许久的复杂情愫亦一涌而出，发狠撕磨牙齿的同时泪水大颗大颗低落，糊了一脸的泪痕，狼狈至极。
发泄过后，舒青岚只觉全身脱离，软绵绵地依着方锐的手臂跪坐在地上，低声抽泣。方锐拉起袖子为舒青岚擦拭眼泪，低声道，“够了没？”
舒青岚赌气道，“不够！”
方锐一愣，随即无奈笑道，“我还有一只手，你若愿意，给你咬便是！”
舒青岚怒目，“我又不是小狗。”
也许舒青岚无理取闹的样子确实少见，本不该取笑的方锐忍俊不禁，笑了出声，“没想到智勇双全的舒嫔娘娘也有赌气的任性的时候。”
被方锐取笑，舒青岚才灭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烧，抡拳头砸了过去。方锐本能抬起手掌去接不料碰到伤口，立刻龇牙叫痛。舒青岚一惊，收回手，刚想看看对方伤势，却意识到自己还在生气，硬生生转成一句活该。
“大小姐，您气也气过了，总可以告诉小的哪儿惹您不快了吧？”
舒青岚斜眼，“你认错倒是勤快。”
方锐摊手，“做下人的，认错可是基本功。”
磨不过方锐的逗人功夫，舒青岚的气早就消了大半，事情本来就不是冲着方锐，只是赶巧了那会他出现了，成了她的出气筒。想及此舒青岚多少带有几分愧疚，脸上也便绷不住了，神色柔和了不少。
“可是方才姑母说了什么，让你如此……反常？”
舒青岚摇头，既然方锐主动承认了令太贵妃是他的姑母，那么令太贵妃说的话基本可以相信是属实的，“方才娘娘告诉了我一些舒家被害的往事，当年你可从钱国公处或其他人处听说关于皇上对我们舒家的看法？”
方锐面露意外，“这个我倒没有听说过。”
舒青岚沉默，令太贵妃最后所说无论真假，从感情来说她都不能接受。舒青岚想起令太贵妃最后所说，问道，“你可听你大哥说起当年他去苍原报信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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