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人的模样映入他的眼帘，他浑身都僵硬了。
这家伙在做什么？
他为什么要戴上面具，还穿着千手一族的衣服？
……为什么还要想杀泉奈？
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和他打架，被他不知情地杀死？
斑神色呆滞着，几秒后，回过神，他颤抖地伸手去抱起那人的身体，手掌却沾上红艳无比的鲜血。
是温热的，也是真实的。
“灵？”
他的尾音带着不敢置信，脑海猛然空白，浑身犹如被冷水浇透。
颤抖地拍着他的脸，颤抖地抹开他白色的头发，指尖不经意地滑过他的鼻间，却感觉那里已经没有呼吸。
那一刻，斑的心脏犹如被利刃刺穿了一样。
看着怀里的人紧紧合上的双眼，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手做了什么，他再度僵在了那里。
不会的……他明明都让他走了。
这家伙跑回来做什么？
太多的不解和困顿让斑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泉奈也靠近，语气小心翼翼：“灵，你醒醒……”
但是无论怎么叫唤，怀里的人也依旧没有反应。
于是斑的心突然冷下去，呆愣几秒，随即用力抱紧那人的身体。
那具没有知觉的身体，丝毫察觉不到对方的呼吸。
斑整个人仿佛被丢进了冰冷的池里一样。
惊诧，愕然，悲痛，以及悔恨，短时间内这些无数混乱的情绪在他红色的眼里融合，形成一种看不到底的绝望。
那种绝望越转越深，越深越痛，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撕扯开。
“我相信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斑少爷，泉奈少爷。”
观察着变化的宇智波陇说道。
仿佛觉得火候不够，于是按照计划，开始用虚构的事实煽风点火。
“这少年早就加入了千手一族，他不会对你和泉奈少爷付出真心。”
“不要被他迷惑了。”
“……”
“……”
“不、不可能。”反应过来的泉奈不相信，“如果他早有杀心，就不会替父亲治病，而是找机会——”
“如果真在宇智波族地动手了，他认为他还走得掉吗？”
宇智波陇的反问很快让泉奈哑口无言。
斑却没心思听他们在说什么。
眼底流出的血随着眼瞳绝美的万花筒图案，让看见的宇智波陇欣喜若狂。
“成、成功了……”
-
“开眼刺激太大，加之太过疲劳，斑少爷晕过去了，所幸一切顺利，田岛大人。”
听见心腹的汇报，田岛很满意，总之这一战，他们一族又得到了好东西。
不负他派陇用幻术去控制那个少年，进行这一切的期望。
“泉奈呢？”
“泉奈少爷也很伤心，他还想把那少年的尸体带回来，不过被我阻止了。”
闻言，田岛没有说话。
他这两个儿子对那少年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但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
于是思忖片刻，田岛叹口气，少有地露出一丝无奈与歉疚：“还是把尸体带回来，找个地方好好安葬吧，毕竟算起来他也算是我们一族的功臣。”
“是。”
当被派去回收尸体的宇智波族人到达目的地，除了一滩血迹和那时战斗的痕迹，根本没有什么尸体。
观察一圈，发现原地好像有野兽留下的毛发。
所以是把那少年的尸体叼走了么？
……
梦里，刀光血影。
一道熟悉的影子倒在血泊里，朝他颤抖抬手，招了招。
似是想让他靠近。
而他手上握着刀，无动于衷地站在那人面前，血液沿着刀尖滴落，落在地上，格外刺眼。
斑猛然惊醒。
盯着天花板，那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掏得一干二净，痛得尖锐。
好熟悉的梦。
他以前也做过一回。
并且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真的会亲手杀死那家伙。
也相信了那家伙牵挂着他的话。
所以看见那藏在面具下面的脸，他才不敢相信。
“不……是假的。”
“他没那个胆子骗我。”
斑这一声喃喃令守在一旁呆滞的花梨突然醒觉过来。
它见斑这般模样，紧忙上前，开口：“斑大人……”
话还没说完，斑就要掀开被子起身。
花梨一急，旁边的黑原和晴海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然而虚弱的斑站起来走了两步，便骤然又顿住。
最后无力坐下，痛苦地抬手捂住眼睛，哈气。
空气一下安静到一种让人窒息的程度。
随后，寂静之中，有人哽咽不能。
花梨急得抓耳挠腮。
完全不知道这一趟斑大人回来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它也想问前天晚上斑大人为什么要对灵发那么大的火。
可疑问堵在嘴边，它没有勇气问。
现在也不适合问。
于是它给小伙伴使个眼色，三只猫安静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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