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云翻了两页书册，话音一转，“但一般来说还是能实现的。”
她视线从书册转向青袭，笑得温和，“不妨先说说你想要什么？”
青袭顿了一下，没回答问题，反而问道，“实现愿望所要付出的代价是如何决定的？”
听见这个问题，单云一点也不奇怪，她熟练的将手中书册举起，示意二人看向书册，“是它决定的。”
闻言，二人看向书册，封页是靛青色的，书名的位置是空下来的。
“什么意思？”青袭问道，“上面写了我想要实现的东西？”
“不是”，单云将书册放在桌上，起身从一旁的书案上拿起了一支笔，她手指握笔在空气中挥了挥，“你的愿望由我写在那书上，写下愿望之后，实现愿望所需的代价便会自己出现。”
“自己出现？”若秋雨未看出这书册有什么玄机，也未看出单云手中所执的笔有什么不同。
“是的”，单云坐了回来，“自己出现。”
“若是许愿人能接受这代价，写在这树上的愿望便能实现。”
“复活钟千雪的代价是什么？”青袭目光定在书册上，想起院中的小桃小柳，她放在双膝上的手指动了动。
“钟千雪？”单云露出疑惑的神情。
“什么意思，你不知晓？”
钟千雪与上官泽兰便是从这门里出去的，单云万不可能不知晓。
单云摇了摇头，目光真挚，似是真的不知晓谁是钟千雪。
想起方才单云见到自己毫无波动的视线，若秋雨心下有了猜想。
单云翻开书，看向青袭眨了眨眼睛，“不过，你若想知晓，我也可以帮你看看。”
说着她便一目十行的翻阅起来，很快便找到了钟千雪的姓名，“原是在这儿，她就是上一个来这儿的人！”
听着单云带着些惊奇的声音，青袭觉得有些古怪，钟千雪刚从这里出去，眼前这人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于是她又问了一遍，“她刚出去，你不记得吗？”
单云脸上的微笑退去，心情像是变得不太好，声音也冷淡了下来，“不记得。”
“院中的怨鬼你记得吗？”若秋雨看向单云。
一听这个，单云脸上又浮现笑容，像是在说什么好玩的东西，“它们啊，它们我当然记得，都是我养的。”
若秋雨还要再问，单云脸上有些不耐烦了，她将书摊了摊，朝青袭问道，“救活钟千雪的你还听不听了？”
单云确实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若秋雨想，那日在街上初遇单云时，她周身泛着一股漠然，对万事万物的漠然，世间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动摇她情绪半分，就连后面张子望将神农鼎给她时，她都不曾变过神情，这是几百年来时间带给她的沉淀。
但此时的单云，表情丰富，语气温和，这些特质就像，若秋雨思考了一下，就像他在离人峰中遇见过的女弟子。
似乎没想到单云会这般问，青袭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听，当然听。”
听见青袭这话，单云才满意了一些，她用温和的语调读着书上字，“代价就是，眼珠两对，人命两条，四次死亡恐惧。”
脑海中小桃、小柳空落落的眼眶和青灰的皮肤浮现，原来她们那副模样是为了钟千雪。
想起失去理智的小柳，与小桃穿喉而过的利爪，青袭觉得这答案似乎也不意外。
前面两项还好理解，只是这四次死亡恐惧两个死人如何做得到？难道除了小桃小柳，还有另外两条人命？
“还有人死了？”青袭眉头皱了起来。
“哎呀，代价我还没说完呢！”单云颇有些不悦的看着青袭。
“还有什么？”青袭眉头皱的更紧，救活一条人命需要搭进去这么多人？
“有啊”，单云继续说着，“这些只得到了救活钟千雪性命的机会，但你知道，人的寿命都是有定数的，若是钟千雪要活，就得有人愿意将自己的阳寿分给她。而这上面写，必须得是伴侣才能共享生命。”
上官泽兰在高台拜堂时的俊朗与从楼梯上门中出来时的苍白面容浮现在脑中，青袭脱口而出，“上官泽兰将他生命分给了钟千雪。”
这就说通了，为什么这时候会举办婚礼，为什么死气沉沉的钟千雪拜堂时有了生机，为什么钟千雪同上官泽兰呼吸频率一致。
原来是上官泽兰以伴侣的身份与钟千雪共享生命。
“说对了！”单云脸上浮现雀跃，仿佛青袭刚刚说的是什么令人惊喜的事情，她回答着先前青袭问的问题。
“只死了两个人，你刚刚提到的，四次死亡恐惧，其实就是出自两个人，她们只要一人死两次便好了。”
“是小桃和小柳吗？”刚刚有些沉默的若秋雨开了口。
正常人死之后，魂魄便会飘往万鬼之地，或者逗留在人间的无人村，绝不会像小桃小柳那样，还能行动，还有自我意识。
“是你将她们死后变成了那副模样？你要用她们死人的身体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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