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蕈姑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月无言虽然有心陪在楚今渊身边，但到底还有心愿未了。
楚今渊陷入沉睡，久久都不能苏醒，偏偏这个时候苏木她们还听到月无言要离开的消息。
这无异于雪上加霜。
“帝姬要离开？”
月无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楚今渊。
她叹了一口气，拉着这几人就走到一旁。
“我的确是要离开了。”
月无言也没有打算瞒着她们，“不瞒你们说，我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和姑姑约好了的，若是时间到了我还没能回去，指不定姑姑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
“为了阿渊的安全，我决定要离开一段时间。”
苏叶正打算说些什么，月无言又继续说着：
“我和姑姑总得做个了断，你们放心，等事情解决完，我就回来了。”
苏叶比较单纯，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相信了月无言的话。
“那就好。”
反倒是血衣一改平日里面无表情的脸，蹙眉上前一步。
“帝姬，请让奴随行。”
“奴的职责就是保护帝姬，帝姬去哪奴就要去哪。”
“这……”
月无言有些犹豫，带上血衣并不无不可。
苏木也上前一步，“还请帝姬也带上奴姐妹俩。”
“不行，姑姑不会同意的。”
身边带着一个血衣姑姑还能忍耐，可若是又多了两个，还是阿渊一手调教出来的人。
按照姑姑那个倔脾气，还不知道会把事情想到什么地步。
可能还会怀疑苏木她们是阿渊放置在自己身边的一个棋子，准备随时和她作对。
和苏木等人说好了之后，月无言又重新回到了床边陪着楚今渊。
楚今渊至今不醒，虽然太医曾说这只是心力交瘁所导致的，可月无言还是担心的厉害。
月无言坐在软榻上，执起毛笔给楚今渊留下书信。
最后收尾的时候，月无言又回头看了一眼楚今渊。
等到将书信交给百生之后，月无言躺在了楚今渊的身边。
她牵着他的手，轻声说着：“很抱歉，明明相聚才三个月，我和你却又要分别了。”
月无言的语气里面满是不舍。
“我和姑姑之间必须要做个了断，原谅我不辞而别。”
“我怕等你醒来，我就再也走不掉了。”
一行眼泪从月无言的眼角流下，寂静的寝殿内，只有她的说话声。
“不知道你醒来是不是又能想起我一些了？”
“其实到现在，我倒宁愿你想不起我，这样也不至于这般难过。”
“姑姑他们似乎打算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里面涉及了东面，还有安国，我必须要去弄清楚。”
“墨非白和姑姑联手的话，我不确定他们还有什么后招。”
“阿渊，等你醒来，不要恨我！”
“……”
最后的声音消散在寝殿内，楚今渊醒来的时候，大喊着不要。
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右手高抬起，就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
他心悸的厉害，梦里只剩下月无言的那一句：
“阿渊，等你醒来，不要恨我！”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冷汗从额头上沁出。
百生一进来就看到楚今渊已经醒来了，喜极而泣。
“陛下，您终于醒了。”
楚今渊眼神一厉，看过来的眼神就像是包含了刀子，吓得百生不敢再往前一步。
“凰儿呢？”
楚今渊一醒来就找月无言，百生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今渊却没有多大的耐心，“朕问你凰儿呢？耳聋了吗？”
百生一个滑跪，视死如归，“陛下，帝姬已经离开了。”
楚今渊一怔，“你说什么？”
百生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封信，高举过头。
“这是帝姬离开前交给奴的信，说是等陛下醒来后，亲自交到您的手上。”
楚今渊掀开被子，面色阴沉，一个箭步就来到百生面前拿过信封。
百生立马就跪拜在地，不敢抬头。
楚今渊一看信封上那四个字就知道是月无言的笔迹。
阿渊亲启。
他平静的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一字一句看了起来。
等看到离开的字眼的时候，他瞳孔一缩，手也有了轻微的颤抖。
再看到结尾说：
岁月无常，终与君相见。
他的心口突然弥漫上一股涩意，不同于往日里椎骨的疼痛。
这一次就像是有万千蚂蚁在啃食着他的心脏，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她怎么敢？”
楚今渊呢喃着，下一秒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脑袋磕在地上的百生余光看到了地上忽然出现的血迹，震惊的抬头。
一抬头就看到天子满眼通红，嘴角带血，身形几欲不稳。
百生赶紧就站起来要扶住天子，“陛下，快请太医。”
楚今渊却抬手拦住他，“朕没事。”
他的眼中全是血丝，就连眼尾都泛红了，逐渐凝聚了泪水在眼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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