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言见钟离惟空没有再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松了一口气，见他专心看着景色就更加放心了。
果然人是不能放心太早的，一旦放心了，下一秒就又有新的问题出现。
月无言还没说话，苏木倒是开口了，“询问帝姬闺名，王太子有些失礼了。”
钟离惟空看着苏木，笑意吟吟，只是未达眼底。
“孤和帝姬说话，一个婢子未免逾矩了。”
苏木不卑不亢，对上钟离惟空不悦的眼眸丝毫不退缩。
“奴……”
月无言抬手制止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同时也在肯定苏木刚刚所说的话。
“苏木是我的贴身宫女，她说的话自然能代表我。”
钟离惟空这会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刚刚还蓄势待发的威严尽收，对着月无言行了一个拱手礼。
“是我失礼了，还请帝姬勿怪。”
他这么好声好气的道歉，若是她再计较，就显得是她们这边得理不饶人了。
“无妨。”
看着钟离惟空这笑面虎的样子，蓦然的，月无言很想念楚今渊。
她问：“王太子不打算出宫体验一下属于北渊国的风土人情吗？”
钟离惟空缓缓展开折扇，月无言这才看清里面是一幅桃花图。
而且，那棵桃花树怎么有点眼熟？
奇怪，这王太子看着也不像是喜欢桃花的样子啊。
钟离惟空见月无言似乎对自己手上的折扇感兴趣，于是微微一笑，将手上折扇轻摇。
不回答，反问了句：
“今日京城很热闹，帝姬是想出宫体验了吧？”
月无言没有否认，“是啊。”
谁知钟离惟空却是脱口而出：“帝姬可以离开皇宫？”
月无言眉宇轻蹙，这话是什么意思？
钟离惟空知道自己失言，又朝着月无言行了礼，“在下又失礼了。”
从开始到现在说的话还不到十句，钟离惟空道歉的话倒是说了两句。
月无言觉得他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总而言之，她不想在这里接着待下去了。
“出来时间很久了，我也该回去了，失陪。”
这回钟离惟空没有阻止，而是很爽快的给她让了路。
月无言在苏木和苏叶一左一右的搀扶下，慢慢往台阶走去。
身后那道视线灼热到月无言无法忽视，于是她转过头去，钟离惟空站在原地朝她颔首浅笑。
这让月无言觉得更加怪异了。
这位安国来的王太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钟离惟空就站在文曲亭中，看着月无言一步步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才把视线收回来。
展开扇面，看着那棵桃花树，他轻笑出声。
“帝姬比我想的还要美上万分，也远比画像上要生动。”
*
祭台上，身穿龙袍的楚今渊收到宫中人所传来的消息，嗤笑一声。
“吩咐他们，看好钟离惟空。”
“是。”
楚今渊将最后的几炷香插好，敛着眼眸，看不出喜怒。
区区一个安国王太子，也想觊觎他的凤凰不成？
夜幕降临的时候，楚今渊如约带着月无言出宫。
苏木和苏叶替月无言换了一身衣裙，楚今渊也已经换上了一身玄黑常服。
月无言看着自己这一身粉色衣装，快步来到楚今渊的身边，雀跃的像是一只刚放出笼儿的小鸟。
楚今渊展开双臂稳稳地将人接住，双手收拢，“小心些。”
月无言双手搂上他的脖子，“我高兴嘛。”
“都准备好了，跑不了的。”楚今渊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嘴角。
月无言早已习惯楚今渊这时不时地一个小亲近，“万一我出不了皇宫怎么办？”
“不会。”楚今渊斩钉截铁，松开月无言，但还是牵着她的手。
“我将玉佩佩戴在我的身上，画像已经用了特殊的方法封在这匣子之内。我会拿在手上，寸步不离。”
楚今渊思量的很周全，月无言很放心。
于是就拉着楚今渊的手往外走去，“那我们快走吧。”
“好。”
马车很大，坐四个人都绰绰有余。
坐在马车内，月无言问：“我们出去就带苏木她们而已吗？”
楚今渊给月无言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
“放心，京城的治安很好。而且，我们只是微服巡游，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身份。”
为了安全，月无言轻纱覆面，只余一双灵动的眼睛露在外面。
闻言月无言不再有什么意见，此刻马车还行走在皇宫中，但她还是按捺不住掀开一边的帘子往外看去。
“别急。”
虽是这么说，但楚今渊还是没有阻拦她的行为。
月无言害怕自己离不开皇宫，所以一路上都在担心着。
所以在马车离开皇宫，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的时候，月无言还一脸震惊没有回过神来。
她反复确认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变透明，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心底涌上一股激动。
她猛地扑进楚今渊的怀里，“今渊，真的有用，我真的可以走出皇宫。”
听着她话语里的雀跃，楚今渊却感到一股心酸，内心酸涩。
“以后凰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会有人拘束着你。”
月无言点头，激动时还隔着面纱亲了一下楚今渊的嘴角。
楚今渊心漏跳一拍，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欣喜若狂，眼眸有着异样的神采。
他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但为了不让月无言看出，矜持的将嘴角拉平，可是眼底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就这般高兴？”
楚今渊搂着她的腰身，月无言点头，在他的怀里安分了不到一会，听到外面的叫卖声，立马就离开他的怀抱。
她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子，看着外面充满生活气息的叫喊。
百姓的脸上都充满着笑意，少男少女成双结对，也有孩童骑在男子的脖子上手上拿着糖葫芦在拍手。
月无言不自觉弯了眼眸，看的津津有味。
市集很热闹，吆喝声，唱曲声，甚至还有铁器敲打声。
楚今渊就这么看着月无言，也不阻止。
直到外面百生的声音传来，“公子，夫人，人太多了，马车已经没法前进了。”
出门在外，称呼自然要改。
一开始月无言对于夫人这个称呼是不满的，在楚今渊好一通哄骗下，这才同意了。
楚今渊牵过月无言的手，“那就走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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