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尽了所有办法，换了无数批太医，甚至宫外的游医也不断召见，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说得出该如何救治，甚至没人知道她会何时醒来。
暴怒之下，他是想让那些没用的家伙陪葬的...
可皇额娘说要为她积德，不能妄造杀孽，这只会为她平添业障。
他对此曾经嗤之以鼻，可随着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久，迟迟未听到她再次开口和他说话，乾隆也渐渐开始动摇了。
......
又一日从佛堂里走出来，乾隆第一时间赶往了慈宁宫，听见了殿内轻声说话的声音，他不受控地加快脚步，果然看到了靠坐着的娇弱身影。
太后起身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只是在背过身时难掩叹息和无尽的担忧。
欣荣该怎么办...
皇帝又该怎么办...
他缓缓靠近，依旧是坐在床榻边上，两人挨得极近，欣荣轻而易举地便闻到了皇帝身上的浓郁的檀香，似乎是在何处沾染上的，上次昏睡前便嗅到了，这次似乎比上一次还要厚重些。
宫里只有佛堂才会有这般纯正的檀香。
她有些好奇，“您去拜佛了吗？”
这是她昏睡的第五日，许久不曾听到她的声音，乾隆有些贪恋，垂眸及时掩住，轻轻颔首。
又听见她小声问：“您不信佛，去求什么呢？”
乾隆抬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碰到她冰凉的脸颊时，神情有一瞬的僵直，只是不忘回答她。
他去拜佛，
“去求长命百岁。”
欣荣有些惊喜，抬眼看他，连一直细微的声线也变得稍稍有力了起来，“为了欣荣吗？”
对上她晶亮的水眸，乾隆轻声开口，“为朕自己。”
他眼底的情绪复杂而浓郁，仿佛化不开的墨团，黑漆漆一片让人难以窥视，可他之前的担忧和惊慌又是那么真实。
“您真是铁石心肠。”
她都这样了，他还要说谎骗她。
欣荣有些失望没得到想要的回答，他没来之前她陪太后说了一会儿话宽慰，如今渐渐没了精力，只是再次陷入混沌前，还不忘控诉。
“您真是欣荣见过的，最冷酷无情的男人...”
或许是实在虚弱，连控诉都显得微弱。
她在怀里渐渐沉睡，乾隆静静地抱着她，贴得极紧，只有感受到她心跳的微弱起伏时，他才能稍稍安心。
他听清了她的控诉，扯了扯嘴角，却只带出无尽的苦涩。
她是他见过的，最冷心冷情的女子。
如此，他们倒也算般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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