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鸭血粉丝，你呢？”
“晚上得吃好点儿，吃河豚去。”
“老板，安全员陈卫宏说，咱楼里缺人可以，但是部门牌得挂齐了，他说得有工程部、合约部、经营部、财务部、劳资部、后勤部、公关部、办公室，我都记下来了，明天咱把这些牌牌做出来吧，以后慢慢添人，你说呢？”
“四儿，想得周到，明天打电话给张永亮去做。”
“嗯，好。”
.............
26号晚，张永亮开奥迪车带云山、明月前往兰陵。云山带了两套回力——短裤长裤加球鞋，还有两套平常黑白T恤大短裤加凉鞋，除了BB机和坠子，其他值钱的东西一概没带，当然弹弓短刀和笛子都带上了，还放在那个在桂花涧买的旅行包里。
明月则完全不同，给外甥女撑场面的事，怎能怠慢？一身名贵的连衣裙、丝袜和凉鞋；雅芳项链、水晶手链；名牌包包BB机，全是高雅成熟的美——金箔路店铺三季度的租金拿到了！
“打扮这么好看，不怕喧宾夺主？”云山打趣明月。
“不管是亲戚还是朋友请你吃饭，你好好打扮一定受欢迎，没人愿意接待一个邋遢鬼。”
“有道理，还好我不算邋遢。再来兰陵是什么心情？”
“嗯，以前感觉像回自己家，这趟感觉像走亲戚，怎么回事？”明月有点不解。
张永亮在，云山不敢瞎开玩笑。坐在副驾上调息起来，这回要运行一个大周天，养好精神，下半夜换自己开车。
到底是奥迪，一箱油干到兰陵还略有剩余，在市区唯一的国营加油站再次加满后，云山将车开到了农机公司招待所——家属院的隔壁，刚好七点，跑了十三个钟头。
张永亮先醒了，“姑——老板，开几个标间？您住家里还是这里？”
“天气热，都住家里不方便。开两个吧，小姨要是不住家里，咱俩住一屋，她要住家里，咱俩一人一屋。记住，不要叫姑爷和老板，就叫名字。”
“记住了，我去登记。”
云山叫醒了明月，得洗澡吃过早饭再回家。
人逢喜事精神爽，干爹干娘这大清早面色红润、笑逐颜开的单单是因为家里来‘且’了吗？明月、云山奉上红包，‘主家’坚辞不收，说没这么反复给的，大喜不收礼，谁的都不收。
“小姨，你终于到啦，我还打算过几天去江宁找你玩的呢！”小岚欢快地跑出来，抱住了明月。“小姨，你好漂亮呀，不知道谁有福气当我小姨夫。”云岚拉着明月的手亲热地上下打量。
“梦想成真啦，恭喜小岚！小女孩就是好看，脸都弹弹的，妥妥的校花！小姨老咯。”
“咳，咳咳！”云山故意咳嗽。
“咳嗽个啥，我跟小姨都多久没见了！媛媛姐要找你算账呢，说带我们一起兜风，总自己单溜。”小岚仿佛有了些当年的神采。
“你们接着唠，恭喜哈大学生，我找奶奶唠嗑去。”
“噢对！小岚，光跟你聊，还没跟你奶奶打招呼呢。走，我给她老人家带了套的确凉衣裤。”
不一会儿，寒暄毕，张永亮回酒店继续睡觉。明月跟姐姐说体己话了，云山进屋给干奶奶叩脉，才隔一个多月，能有啥毛病。
老太太苦尽甘来，说话一天赛一天的大气，周围数里内的老头老太都敬着她，没人违拗。这得服，人家儿子现在是大老板，手底下有上百人的队伍；儿媳是局长，到哪都前呼后拥的；孙子呢，嗨！那小子才叫神奇，春节回来时说已经挣了大几十万，才半年，更了不得，建下几个大厂子，光卡车有头二十辆、小轿车三四台，给奶奶买营养一次就汇两万！普通人家两年也挣不了两万呀。
要不说人家有福呢，这不，孙女也出息，今年成了市一中的状元，考上京城的名牌大学，听说跟京城大学、人民大学不相上下呢！
云山刚跟明月进院时，听到有两个老年人在拉呱，备述潘家的辉煌。是呀，干爹家如今多美满，自己却和生身父母远隔天涯，何时才能共聚京城，住进云家大院？
“阿山，你跟奶奶说说，你那厂子里到底有多少车？奶奶怕他们拣好听的哄我。”
云山知道老年人爱听好听的，“那他们跟您说我有多少车呀？”
“这个数。”老太太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差不多，各种车加起来二十还多。不过那不是我一个人的，小岚不也占着股子？”
“嗐，那不都是咱家的！你疼你妹妹，给她那么多好东西，连股子都舍得，打小你就是个仁义人呀！”
“咱们一家都仁义，不都说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奶奶，你说是不？”
“还是俺孩子会说话。做那么大买卖，操心不操心？奶奶干疼没方法，能给你做顿饭也好啊，你如今吃饭天天下饭馆吗？”
“奶奶，也不大用我操心，好些人一起管呢。我也不大下饭馆。厂子里、玉店里都有食堂，也有厨师，弄得干净卫生。不过，他们没有您做的菜好吃，特别是肉丸子，谁也没有您弄得好吃！”四年多前，他醉心于练功，不知道自己瘦了，干奶奶端来肉丸子，骂几个爷爷不会照顾人。往事历历，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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