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也是去了两刻钟。
阿紫回来的时候带回一人。
鬓间几缕白发,人至中年精神饱满,一眼便知是个常年习武之人。
中年男子双手抱拳:“在下束火,受主子之意,特地来给姑娘献礼。”
温桑晚看向阿紫。
阿紫道:“小姐,九王爷有言,这两日暂且莫要出府,若是急事,可吩咐此人。”
“外面如何?”她这话问的就是外面现在的情况。
阿紫道:“几处大酒楼,药铺闭门谢客,城内有谣言,城内有位官爷染上恶疾,正各处搜寻能人异士,私下都在传这位官爷来自宫里。”
这话很有意思,官爷来自宫里,能在宫里住下的除了皇帝还能有谁?这种半遮掩的话最令人遐想无限。
“消息几分真假?”
束火拱手:“姑娘,半真半假无须追溯。”
温桑晚一听,瞬间秒懂,这是北冥夜放出来的:“我要去一趟将军府,你不必跟着。”
束火想了想,旋即点头。
阿紫备下马车,主仆两人就这么晃悠悠从主大道上穿过。
经过醉霄楼,她特地撩开马车窗帘看了一眼。
冷衡视线扫过:“紧闭的酒楼,药铺,无非不是那几位闲散王爷名下的。”
“阿爹你知晓是谁?”温桑晚想了想,小声问道:“阿爹,您说这争斗向来残酷,会不会出现削藩的情况。”
马车,街道都是嘈杂的,她的声音很小,不担心会传出去,冷衡是鬼魂,活人看不见听不见,当然可以肆无忌惮。
“北冥桓上位,能杀的已经全杀了,不能杀的只有两位,宫中皇子,只有两位,一位尚未满十五染重病命不久矣,一位已经被挑断手脚筋。”
“子嗣这么少?”
“并非,有六位皆死于意外。”
温桑晚震惊,她是头一次见识到帝王之家的残忍,这意外就分很多种,是人为还是天意那就不得而知,想到某人眉头下意识皱起,心里升起不安的想法。
冷衡察觉自家闺女面色不佳,大致揣测出心思,宽慰道:“晚晚不必忧虑,有担任之人。”
“阿爹这都知晓?”温桑晚对自家老爹的钦佩更上一层楼,谁当皇帝这种事情,真的是想知道就能知道的吗?她都不敢问北冥夜谁是皇帝。
“我和你母亲,从来都没有过与皇室联姻的想法,你外祖父更不会有,我们冷家将门户,一旦和皇族之人牵连,便是选择拥护登上高位,这是大忌只会招来灭顶之灾。”冷衡心里叹息,即便选择不拥护,冷家也遭了灭顶之灾。
温桑晚心里愈发好奇,连冷锋都承认北冥夜这个人,北冥夜到底拿什么筹码谈的条件?“阿爹,我很好奇一件事。”
“嗯。”
“您认北冥夜吗?”
冷衡抬眼直视温桑晚,他的女儿已是亭亭玉立大姑娘,也是他在这里唯一放不下的牵挂:“晚晚喜欢吗?阿爹不会勉强晚晚做任何选择,晚晚不认这事就此作罢,不必顾及他的身份,阿爹自有办法让你平安喜乐。”
温桑晚笑道:“不是,我只是好奇,阿爹和他达成什么协议,外祖父又是因为什么达成了协议。”
冷衡一愣,神情放松下来,欲要开口。
阿紫的声音从外面飘来:“小姐,到了。”
温桑晚挑眉,起身走出马车。
站在将军府大门前,两座狮子高昂头颅,红漆大门上‘镇国府’三个字威武霸气。
冷衡望着往日熟悉,心中一阵酸涩,对女儿愈发觉得亏欠。
不等主仆两人走上前。
门前一名守卫已经走过来,对着温桑晚行礼:“恭迎小小姐回府。”
温桑晚诧异,她可以肯定拥有的记忆,出生到现在,记忆里都没有来过将军府。
冷衡道:“晚晚,跟阿爹回府。”
温桑晚点头。
守卫见小小姐点头,在前引路。
另一名守卫士兵已经先一步走进去。
温桑晚刚踏进大门。
远处急急跑过来一行人,为首是位白发老人,年纪约莫六十上下,身后是十来名,有嬷嬷也有中年大汉。
阵仗不小。
老人走到温桑晚十几步外就停下,喘着大气跪到地上,沙哑苍老的声音哽咽道:“老奴,恭迎小小姐回府。”
身后一众人齐声:“恭迎小小姐回府。”
冷衡看到俯首跪拜的老人,眼眶湿润:“这是冷管家,一直照顾你外祖父,身后都是冷府家奴,紫衣嬷嬷是你母亲奶妈。”
温桑晚微微抬手:“起来吧!”
“是。”众人齐声。
温桑晚道:“冷管家。”
“老奴在。”冷管家弓着身子应答。
“我要去书房。”
“好,老奴给您带路。”冷管家挥手让一众人退下:“小小姐今日回府,你们速速备下洗尘宴。”
温桑晚跟在冷管家身后,一路打量将军府。
冷管家用袖口偷偷擦拭眼角湿润,温桑晚视线落在哪里,便仔仔细细解释。
看着偌大的将军府,温桑晚总算知道冷衡为什么说她委屈了,单一个弯曲回廊,她都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她的院子不过是将军一个小小花园一角,难以想象将军府家底有多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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