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够义气，先把自己弄晕了。”
郁珠儿看着倒在地上的张老颠，怒气未消地说道。
“嘿嘿。”
张老颠讨巧卖乖地笑了笑：
“这毒雾实在是厉害，幸亏有珠儿你在，不然我这条命就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少贫嘴，自己起来。”
郁珠儿看着张老颠这副傻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她嗔了一嘴，一甩袖子，收起长剑，转身欲走。
“诶。”
张老颠快步颠颠地追了上去，问道：
“你怎么不问问我，我跟她是什么关系？”
“问什么有什么好问的，问多了给自己添堵。”
郁珠儿哼了一声，走到我的身边，看着我关切地问道：
“你怎么过来了？没事吧？还好吗？”
我笑了笑，摇摇头。
“没事，我听到外面有动静，担心你们，所以赶过来看看。”
郁珠儿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她点点头却仍是犟着嘴说道：
“有心了，但你是病了。下次遇到这个情况，你第一个跑，我第二个跑，留下这张老颠让他收拾烂摊子。”
“诶诶诶。”
张老颠在一旁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
“你活该。”
郁珠儿瞥了他一眼，冷冷道：
“朝三暮四，狗男人！”
“诶诶诶。”
这话听了，张老颠倒是不依了，他扯着脖子跟在郁珠儿身边嘟囔道：
“什么就朝三暮四，狗男人……我没有，我冤枉啊……”
“呸，离我远点！”
郁珠儿挣脱开张老颠，快步往前走了几步。
我看着他们一个走、一个追的背影，抿着唇笑了笑，而身旁的韦十七却隐隐低着头，没有作声。
这沿途草木葱茏，药香扑鼻，远处的山峦和清澈的小溪，在微风的吹拂下叮咚直响……
这还是我第一次好好观赏药王谷呢，我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旷野的空气，凝着眸，注视着韦十七，沉声说道：
“说起来，韦大人似乎还欠我……一个解释。”
韦十七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和复杂的神色。他叹了口气，看向远方的山峦，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道：
“是啊，我确实欠你一个解释。”
“那你今日打算说吗？”
我与他一同并肩走在药王谷的小径上，一阵狂风刮过，身旁的草木在风中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郁的药香。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想看看他打算怎么跟我解释燕儿的事情。
“那日，姑娘让我带着燕儿迅速离开那座城……我应了。姑娘走后，我立马收拾了包袱告别了嫣儿，就去了后门姑娘指定的地方想带着燕儿一起走，谁知，燕儿只瞧见我，没见着你，死活不肯跟我走。”
“城外喊杀声不绝于耳，我知道不能再拖了，恐有负姑娘所托，于是将燕儿劈晕后，扛在肩上就钻进了密道里……这一路上虽喊杀声震天，但我一门心思想要走，还是走得了的。起初，这一切都还算顺利，只是后来……到了城外的五里坡之后，燕儿失手用银针打伤了嫣儿，然后独自离开了……”
“失手打伤了白明嫣？”
我眉心微蹙，迟疑着问道：
“燕儿为何会失手打伤白明嫣？”
“这……”
韦十七蓦然一瞬：
“姑娘知道，燕儿性子刚烈，不愿意轻易跟别人走……特别是当她发现你不在时，以为是我骗了她，所以情急之下才动了手。”
“她是不会轻易跟别人走，但是……这个人是你的话，她不应该……会直接动手……”
我摇摇头。
“我……”
韦十七嗫嚅着没有说话。
半晌后，他才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事实就是这样。当时情况紧急，燕儿的情绪非常激动，根本不听我的解释。”
“她不是不听你的解释。”
我冷哼了一声，嘲讽地笑了笑：
“她是在瞧见你对白明嫣的心意之后，看明白了你的选择，才不愿意留下罢了。”
韦十七见自己藏起的那点小心思被我毫不留情地戳破，悻悻地摸着鼻子，没有吭声。
倒是我不由自主地歪起头，上下打量着韦十七，柔声问道：
“说起来，我时至今日都没想明白，你是怎么对燕儿……说不爱就不爱了呢？当初，我告诫过你，你和燕儿不一样，让你莫要招惹她，可你偏要。后来，见了白姑娘，这就……说变就变了？”
韦十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显得异常尴尬。
他长叹一口气，终于开口道：
“大姑娘，当初我确实没有听你的告诫。燕儿她性子纯真，我原本不该招惹她的感情。但感情这种事，往往身不由己。”
我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韦十七继续说道：
“遇见嫣儿之后，我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爱情。她的坚韧、聪慧、温柔、睿智，都深深地吸引了我。我知道这对燕儿很不公平，但感情之事着实无法勉强……”
我摇了摇头，冷笑道：
“所以，你就选择了离开燕儿，跟着自己的感情走？”
“我……”
韦十七垂着头，低声解释道：
“我曾跟燕儿提过，如果她愿意，我可以一直照顾她，跟她在一起，但是……”
“但是，你让她给你做妾啊……？”
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白明嫣同意吗？让燕儿与她共事一夫。”
韦十七神色黯然，苦笑道：
“怪我鲁莽，可我那会儿着实没有更好的主意了。”
“呵。”
我喘笑一声，问道：
“是因为这件事，燕儿才在五里坡与白明嫣动了手，然后离开的吧？”
韦十七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我：
“姑娘你……”
“你想问我，我如何知道？”
我一挑眉。
韦十七点点头。
要不是我武功全失，我真想一巴掌抽在韦十七的脸上，打得他找不到北。他到底是有什么脸来问我，我为什么知道的！
“十七郎啊十七郎，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如果燕儿只是我的一个小丫头，你要欺负他，我半分说不得什么，但是，燕儿是我红梅山庄怀二爷之女，白启光的侄女，你让她给你做妾，还跟白明嫣共事一夫，你是有多大的脸，你跟她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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