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循看了看两个女生，又看了看温何，认命地说：“你们藏吧，我找其他办法。”
温何却摇了摇头：“我去吧。”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似乎不是在讨论一件生死攸关的事：
“你活下来，通关的几率比较大，而我反正也没什么用，留下来也帮不到她们什么忙。”
周循叹了口气：“这不是比谁更没用的时候吧？”
钟晴虚弱地看了温何一眼，她的血淋漓流了一地。她想跟温何道个歉，但却没有力气说话。
“可事实就是这样。”温何云淡风轻地说。
唐沫沫怜惜地看着他。在她眼里，现在的温何又像是一只孱弱无比的小兔子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要不……我、我去吧，我其实有点害怕回去……回去了我男朋友也是打我，他、他可能还会再杀我一次。”
她想起男朋友恐怖的脸，又惊恐起来。
是啊，她的生活已经那么糟糕了，回去也不会变得更好，还不如死在这，还能救一个人。
周循长叹了一口气，走进背后的房间。
这间房是观察室，灯已经开了，靠窗的病床旁有一排存放药品的柜子，上半部分有分格，下半部分则没有。
周循先把怀里的钟晴放进下半部分的柜子，随后按着唐沫沫的肩膀把她塞到了钟晴旁边。
“你去？你去有什么用，你看我们俩能有人塞进你这个位置吗？”周循无奈地说。
“也……也是哦。”唐沫沫有点沮丧，她一点忙也帮不上。
“你好好照顾她就行了。”周循指了指失血过多的钟晴，“她活着，我们出去的几率才比较大，你是医生，照顾病人你在行。”
唐沫沫点了点头。
周循为她们关上柜门，柜门合拢前的一瞬，他突然顿了顿，勾起嘴角，趁着最后一束光亮对唐沫沫说：
“等出去后，先分个手吧。”
没等唐沫沫反应过来，他“啪”地甩上柜门。
周循拍了拍手上的灰。
第二个柜子在隔壁的5号病房，这是一间单人病房，配有单独的衣柜。
“我还是那句话，你留下来对她们的帮助比较大。”温何平静地说，“我本来就欠你和沫沫一条命，要是你这次救了我，我又欠你一条，我不喜欢欠别人。”
“行吧。”周循不是个喜欢奉献的人。
有哪个打工人是自愿打工的呢？还不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比别人责任心更重呢？
但责任心重不代表他会争着去死。
“你保重，说真的，我还蛮喜欢你的。”周循拍了拍温何的肩膀，刻意用了很轻的力气拍。
“给我点防身的东西吧。”温何听了听门外的动静。
走廊上的蠕动声已经很近了。
由于大部分房间都开了灯，那些怪物不得不绕开光线充足的地方，这让它们围过来的速度慢了很多。
然而畏光不代表光能消灭它们，对血液的渴望促使着它们克服了厌恶与恐惧，这点倒是也跟人类很像。
巨大的破门声传来，随后是异于蠕动的脚步声。
钟言出来了。
此时的他们就像狭窄通道里的老鼠，前后都有鼠笼，还有拿着烙铁的人类即将前来。
“你要什么？”周循大方地拿出他们有的东西。
铜质的烛台、一小瓶清洁用的消毒剂、镀金的怀表、眼睛空洞的兔子摆件，还有刚刚从病房顺的几把手术刀。
温何没有拿任何一样具有物理攻击性的道具，而是挑了那一小瓶消毒剂。
“再见。”
他替周循关上门，迈入走廊。
借着房间里的灯光，他终于看清蠕动着的吃人霉菌的模样。
很难形容那是什么，巨大、恶心，像许多器官融合在一起的流动的肉块，像霉菌试图变成人却失败的产物。
脑袋里的文字提示他：【精神-2】
【精神：10/100】
仅剩10点精神值，温何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又像是在看黑白影片，大脑角落的一块却突然活跃起来。
他听到一些更加细小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对他耳语。
是那些怪物吗？他们在呼唤他，诱惑他成为同类？
这副破烂的身体就快要到极限了。
温何当然不是什么热衷于牺牲自己拯救别人的圣人，之所以主动站出来，一是他不喜欢欠别人，二是他愈发觉得需要一个独处的机会来试一试。
试一试这个东西。
他伸手碰了碰口袋，掏出那枚沉甸甸的骰子。
微弱的灯下，他同时也看清它的模样。
这个骰子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成，哪怕仅有一点点光，也显得得晶莹剔透。
透明的表皮下流淌着奇特的液体，反射着彩虹般的流光，或许不是反射的灯光，而是那些液体本身在发光。
十个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图案，用手指摩擦也感受不到任何痕迹。
如果不是看过它的名字，或许还会以为只是个漂亮的摆件。
【道具099：命运骰子。】
【道具等级：■■■。】
【道具效果：■■■■■■实验显示，命运骰子可以根据投掷的结果重新分布投掷者的能力，会造成某些数值极高而某些数值极低的场面，相当刺激。】
奇怪的、效果未知的道具，是他最后的筹码。
温何果断地抛出骰子。
亮晶晶的方块在空中划过一道惹眼的痕迹，落回他的手心。
【使用道具099：命运骰子】
【投掷点数：1】
【1即起源】
【点数效果：消除抛掷者身上一切属于第二世界的负面Debuff，回归第一世界的属性。】
【准备好，接受真正的你了吗？】
一张卡片出现在温何面前。
是他曾在那个洁白的房间里看过的卡片，此时此刻，原本的小字正缓缓消失，重新更替成全新的内容。
【姓名：温何
身份：见习调查员
基础属性：
力量：20/100→60/100
敏捷：20/100→75/100
体质：20/100→60/100
智力：20/100→95/100
感知：20/100→90/100
精神：10/100→10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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