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学清含泪点头，接着走了进去，机器传来的嘟嘟声，寓意着死神即将来临。
龙妈看到我俩后，手艰难地抬起，指向氧气面罩，我瞬间秒懂伸手揭开。
“咳……咳……咳”
龙妈有气无力地咳嗽，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能看出，她在用最后的意志力支撑，说道：“舒服多了，外面怎么这么多人啊？”
“他们都是来看你的，先在这里待一晚，明天咱们就转去普通病房，然后再疗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学清说完，龙妈缓慢地摇头，低声说道：“恐怕是出不了了………我自己什么样……清楚……走之前还能看到你们……值了……有一些话……我想对你们说。”
我和学清同时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
“小尤……小清……对不起了……答应给你们带孙子的事……要失约了……我不怕死……怕的是死了之后，没人照顾你俩………现在……我有一个请求……可以答应我吗？”
我和学清想都没想，就说道：“龙妈你说，一百个都没问题。”
“你们……认东方当干爹……对他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虽然这对学强来说很不公平……但如果他能看到有人照顾你们的话……在天上也会安心的……答应我……好吗？”
“好……好……答应。”
“乖孩子………去叫东方和小澜进来吧。”
我走出去，喊了一声林东方和于澜，进来后，龙妈手指着林东方，示意他过来。
林东方赶忙过去，握住龙妈的手说道：“东方……我替你做了个主……希望你别怪我。”
“不会，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谢……你做他们的干爹……可以吗……当做自己的孩子对待………照顾好他们………等你哪天走不动了………他们也会照顾你。”
“好，我做。”
林东方答应完，龙妈的另一只手指向于澜，于澜立马走过去，动作和林东方一样，说道：“龙妈，我在。”
“小澜……你可以认东方当做干爹吗……我知道你结婚了……有家公……如果……行的话……就和小尤小清一样……拿东方当做自己的亲生父亲对待。”
龙妈说的时候，特意抬了几下头，生怕于澜不答应。
于澜点头，哽咽道：“可以……龙妈你说什么都可以。”
“来……你们……给东方磕头……叫干爹。”
我，学清，于澜跪在林东方的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异口同声道：“干爹。”
林东方也跪了下来，紧紧抱住我们，说道：“孩子……好孩子。”
随后龙妈叫成淼，宁玲进来，对她俩说道：“淼淼……小玲……感谢你们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恩情我无力偿还……就让小尤小清……替我还吧……不管你们以后谁和学尤结婚……我都希望……可以拿对方当做亲人对待……这对你们来说……或许有点难……但是……能遇到就是缘分……爱……有时候自私……有时候又无私……千万别将缘分……掐断了……”
宁玲边擦眼泪，边说道：“龙阿姨，一切都听您的。”
成淼也是一样：“龙阿姨，请放心，我们一直都是亲人。”
龙妈无声一笑，胸口起伏的厉害，貌似快要撑不住了。
“外面的朋友……我就不一一叫进来了……你们记得帮我转告……谢谢……谢谢他们……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们都要向阳而生……请……照顾好自己……我……我……”
最后几个字，龙妈终究没能说出口，她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机器发出急促的滴滴声，在宣告龙妈的生命，结束了。
周围哭声一片，这一次我没有像在家那样嚎啕大哭，而是呆呆望着龙妈的面容，想起了小时候与她的所有瞬间，陪伴了我20多年的“母亲”，就这么走了。
生与死之间，看似不远，却又很远，没有绝对的距离，就像是超凡轮回。
腾齐联系了筑城专业做殡葬的公司，片刻后，医生过来检查，确定龙妈无任何生命体征后，给了我们一张纸，叫下去开死亡证明，然后送去殡仪馆火化。
办理好所有的手续后，殡仪馆那边要等会才过来，按照医院的正常程序来进行的话，病人离世后要立马推去太平间，我跟吴院长说，能不能等一下，殡仪馆的车很快就到了。
吴院长点头同意，说最多只能停留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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