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就当做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
见对方一言不发，季迟再次开口说道：“别管多余的闲事，自己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听了他的话，杨宇抬起头，不知为何，他居然笑了起来。
他说：“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对我好才劝我。”
“是啊，我管不过来，世界上被欺凌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管的过来呢？”
“可是，这样的事不应该成为我们的习惯，或许你看惯了人间疾苦，便觉得这是理所应当，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们冷眼旁观的理由。”
“所有人都说，没有本事就要被欺负，没有能力就不配活着，这个世界本该如此，就该去适应。”
“这样的话……你还没听够吗？”
“就因为这样的事经常发生，所以它就是正确的吗？”
“错误的永远是错误，不会因为多数人认为这个错误是正确的，就变得正确了。”
“黑的变成白的，错误的变成正确的，这样的事你还没看够吗？”
“我们可以弱小，但见到不义时必须要正义！我们救的不是他啊！我们救的是自己啊！”
季迟有些无语，他真不理解这家伙的正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的，连自身都处在危险之中，还想着管别人的事。
“所以呢？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杨宇站起身，严肃地看向他，小声地说：“哥，你想要自保的心理我可以理解，规避风险罢了，没什么可以指责的。”
“我并不是在教训你，也不是圣母心发作，在跟你说什么大道理。”
“我只是想说，我们是‘人’，我们坚守自己内心的道德人伦，别让不义成为理所应当，也别让自己被压弯脊梁，变得顺从，沉默，冷漠。”
季迟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所以你觉得，你的善良，你的仁慈可以改变什么吗？抛弃你的仁慈吧，在这个游戏里，善良的人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就像是他经历的第一个副本，那个热心的男人，纹身哥。
他虽然做了错误的选择，但他的善良也是真的。
他是真的想要带学生妹和李叔一起离开副本，他是真的想要让所有人一起活着出去。
可他的下场呢？
被队友联手坑骗，最后丧生于想要保护的人手中。
在生死关头，在贪婪的欲望中，善良和仁慈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反倒是会害死自己。
他能理解杨宇这种大学生内心渴望着正义，想要坚守身为人的底线，无法对即将发生的惨案袖手旁观。
但是。
“自私是人类的本能。”季迟面无表情地朝他说道。
杨宇并没有反驳，眼中的光黯淡下来。
他站起身，走到房间门口，拉开房门。
可就在离开前，他扶着门框，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可是。”
“仁慈也是人类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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