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树和程甘在宣京多年，他们没有拉扯秦家表弟，想来秦家表弟不是个能扶持的，
她不提便罢，若是敢乱提什么要求，直接拒了就是。”杭舒章的声音淡淡的。
“我知晓了，现如今我也无权无势，想助也助不了。”苏韵香道：
“倒是搬去城外，若是有热汤池，絮娘每日泡上半个时辰，应当对身子有益。”
“也好，明日便搬去吧。”杭舒章瞬息之间感觉又变得困乏。
苏韵香看着神色蔫蔫的杭舒章，心疼不已，柔声道：“絮娘若是还困便去睡吧。”
杭舒章拉着苏韵香的手，软语央求道：“韵香陪我一道。”
苏韵香看着侧立在廊下的女官，微微摇头。
杭舒章道：“不用管她们。”
苏韵香对着女官道：“方才有劳大人照看了，现如今已然无事，请大人归去吧。”
“下官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照看两位大人，往后便是两位大人的人了，
且，两位大人若是要迁去城外别院的话，只怕没有侍女不方便。”女官的回答不卑不亢。
苏韵香无奈，转头去看杭舒章。
杭舒章朝苏韵香招手。
两个人相携着往后院去。
“絮娘要把人留下？”
“太子殿下的好意，便留下吧。再者，韵香一人照看于我，委实累。”
苏韵香道：“可你要静养。”
“无事，先留着瞧吧，若是不妥，再找个由头打发出去吧。”
回到屋里。
杭舒章任由着苏韵香为她宽衣。
临睡前，杭舒章嘱咐道：“就睡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定要唤我起来。”
苏韵香在她苍白的唇上落了一吻，柔声道：“我知晓了，絮娘安心歇着就是。”
杭舒章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苏韵香搂着杭舒章，听着她微弱的气息，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半个时辰后，苏韵香准时醒来，看着杭舒章安静的睡颜。
睡着的絮娘，恬静温润。
就是太瘦了。
苏韵香揉了一下杭舒章的脸颊，“絮娘，该起了。”
杭舒章醒来之后，略微有了精神，苏韵香帮她穿上衣衫。
看着日头很好。
杭舒章取了书籍，到院子里坐着晒太阳看书。
苏韵香到厨房烧了热水，泡了一杯参茶端到杭舒章身旁。
杭舒章愧疚道：“有劳韵香伺候我了。”
“说什么呢，此前絮娘不也伺候过我么？”
苏韵香陪着杭舒章在院子里坐了会儿，便去整理行李。
女官带着几个侍女候在一旁，见苏韵香忙前忙后，便上前帮忙。
“有劳大人。”苏韵香对女官说道。
“这都是奴婢们应当做的。”女官谦卑地回道。
杭舒章感觉精神好了一些，牵着苏韵香回杭家。
杭隐尘和杭致清看着枯瘦的杭舒章，眼眶微微发红。
杭舒章没有在杭家逗留多久，给父母请安、告知了要搬迁去城外居住之后就带着苏韵香返家了。
傍晚时分。
青君一身疲惫的从外头回来。
询问了杭舒章的身体状况后，青君道：“今日学生问过太医院的太医了，
明日柏太医休沐，学生今日已呈了拜帖，学生带老师前去请柏太医为老师瞧瞧。”
“也好，青君有心了。”杭舒章不忍拂了青君的好意，点头应下。
*
次日一早。
陆瑾一早就出现在了杭家的院门外。
青君和苏韵香扶着杭舒章出门时。
看到陆瑾，均感到意外。
互相见礼后。
陆瑾道：“听王总督说想带先生去柏家，正好孤有空，一道去吧。”
“多谢太子殿下。”杭舒章微微躬身行礼。
马车里。
杭舒章忍了又忍，终是把话问出了口，“青君是何想法？”
青君淡然道：“蒙老师垂询，学生自当继承老师之志。”
苏韵香道：“太子殿下之心思，青君可以不考虑，但也不用耽误自己。”
“是，多谢师娘提点。”青君没有反驳，恭敬的应下。
*
柏府。
给杭舒章看病的是柏宁。
柏宁看着瘦弱的杭舒章，先是眉头一皱。
等把脉之后，眉头就再没有舒展过。
杭舒章看着年过不惑的柏宁，笑道：“柏大人不必为难。”
“不为难，只是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柏宁还是一如多年前那般清冷。
杭舒章淡淡道：“我亦不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了下来。”
“当真是命大。”柏宁叹息着说了一句。而后递了一瓶药过去，怅然道：
“这是养元丹，每日一粒，往后不得劳心伤神，不得受寒，当静养，兴许能活个十来年。”
“是，多谢柏大人。”杭舒章恭敬的朝柏宁道谢。
苏韵香原本想问问是否可以根治，但听到柏宁这句话之后，燃起希望的心又落了下去。
从柏府出来。
一行人乘着马车直接奔城外的别院去了。
一路上，杭舒章大多时候都在闭目养神，苏韵香对着她苍白的脸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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