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冷笑，没有答话，玄晔在一旁沉默不语，两人身旁跟着一只歪着脑袋的黑驴。
其实一开始陈澄还真着套了，不过在登船时，他看见了玄晔默默闭上了眼睛。
这只秃驴每次要使坏都会紧阖双眼，念叨几句阿弥陀佛，不知是在悔过还是邀功。
这次想必他已经看出了端倪，只是想让陈澄吃个瘪而已。
为了保险起见，陈澄趁人不注意，偷偷运转天无符文，吞掉了木舟的一小块碎屑。
可令他惊讶的是，这木舟并非是由什么特殊的灵木打造，吃起来就是一股凡物的味道，最多加了点幻阵的材料味。
当发现不对劲时，陈澄第一时间怀疑的是这个光头，可是荡天山之行已经签下九州志，这和尚对自己出手没有什么好处。
再说了，一路上那么多的机会，何必故意设一个这么显眼的局，太没有必要。
既然不是和尚搞的鬼，那不论是谁，眼前这家伙肯定有毛病。
在选定了目标之后，陈澄就做好了准备，悍然发动攻击。
只可惜这光膀子的倒是十分警觉，没能将其斩杀。
不过看他那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这里离岸边：不远，等他死了之后就一切真相大白。
但是世事常常不会如人所愿，还没等摆渡人倒下，远处的黑影好似汹涌的大江，湍急奔腾。
“糟了，捅了老窝了这是！”
陈澄跟玄晔连忙骑上灵宠，快马加鞭的往回赶。
在临走之时，他甩下一招云道观沧海拦截追兵，同时没有给摆渡人庆幸的机会，朝天鸣简单的一剑直接封喉。
“撤！”
别看定江山身形肥大，但是跑起来一点都不慢，再加上云雀宝术的加持，瞬间甩开了穷追不舍的黑色浪潮。
“回城！”
陈澄狠狠的刮了一眼玄晔，身形暴进，后者则假装没有看见，不紧不慢的跟在陈澄身后。
半个时辰后，两人再次退回漠北城。
陈澄没有多跟玄晔说什么，这次的事情他自己也要反省，差点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真相往往比看到的要更加惊人。
这所谓的大泽只不过是一处巨型幻象，而布局者，就是漠北城！
通过摆渡人的记忆，加上前后这些人零零碎碎的信息，陈澄终于得出了答案。
一切的背后推手，就是漠北城城主，莫陈！
没错，那所谓的普通散修，就是漠北城城主的伪装。
泽中那些黑影，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妖兽，而是漠北城的修士，高层。
之所以模糊不清，就是因为幻术规模太大，细微之处难以把控，如果要凝聚妖兽幻象，难免容易在形态，习性，还有各方面露出破绽。
而直接用黑影掩饰，隐匿性大大提高。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一旦有人遇难，其他修士就会察觉到不对，一到这时候，就是摆渡人出场的好机会。
这隐藏着不知多少危险的沼泽，唯一的出路也只能去尝试了。
如果还没上当，那么就到了莫陈亲自出击的时刻。
在满城香中起哄的，领头的，反对的，其实都是一伙人，也就是漠北城势力。
这一步为的就是降低众人疑心，大批次的骗狗进去杀。
据陈澄推测，他之所以会如此做，应当是跟那几大宗门达成了交易。
荡天山之行是一股神秘力量控制的，只要能参加，就可以获得巨大的机缘。
但是这样的名额是有限的，各门各派都想为自己的弟子争取，那就势必要去刷掉其他的修士。
断岳山死的还不够多，那几位宗门亲传就开始谋划，跟漠北城合作了这次的“吞人沼泽”。
这样一来，大宗门这边减少了竞争对手，漠北城这里既讨好了两家仙宗势力，又获得了大量的天骄精血去饲养人元草。
要是再采取些魂道手段，大部分散修的灵术还是能夺取的。
一石三鸟，付出的不过是一些散修跟小宗门修士的性命罢了。
嗯……至于说那位大岳宗的亲传，只能说他不太走运，被自家人算计了。
那些跟漠北城合作的宗门，只需要报上对应的暗号，再验明身份之后，就会有真正的摆渡人出来接引。
在伪装身份这方面他很擅长，只不过如今大部分修士都已经走了，还留下的……就只有这两人了。
一念至此，陈澄又想起了玄晔，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
“如今之计，我们两人只好瞒天过海。”
他又俯身在玄晔身旁轻轻耳语，讲述了自己的计划。
“嗯，小僧我没有问题。”
见玄晔应允，陈澄又想起一事来，当即说道，
“只是这黑驴——我看你那钵也是件宝贝，应当能放得下。”
这其实是一件小事，不过玄晔却犯了难。
他们佛门修行言道信道，有着诸多戒律，虽然传承不全，不过其中有一样就是不得说谎。
但是这只倔驴只能说反话才能驱使，要想装进灵宝之中，还得自己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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