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穆棉冷冰冰说着，一把将巡逻队甲推翻在地。
巡逻队甲挣扎着爬起来，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朱永红提留起来。
“管好你的手，如果你再碰他一下，我当场就把你的手剁掉！”
朱永红瞪着巡逻队甲的眼睛，不怒而自威。
巡逻队甲惊恐害怕得望着朱永红，使劲点点头。“对不起，对不起，穆大夫，我以后一定会注意，你千万不要生气啊！”
穆棉微微点头，指指旁边的椅子让巡逻队甲坐下。“你父亲现在人在哪儿，我需要亲眼看看他的腿。”
听到这话，巡逻队甲顿时两眼放光，“在家！在家！我现在就带我父亲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和你一起过去！”
穆棉起身，和朱永红、巡逻队甲一起向居民区走去。
不多时，三个人来到一栋单元门前，巡逻队甲推开一楼一户人家的门，把穆棉和朱永红迎进了屋里。
“我爸爸在屋里躺着呢，他现在腿疼的厉害，已经不能走路了。”
巡逻队甲轻声说着，推开南向卧室的门。
穆棉走进卧室一看，正见一个白头发老头躺在床上，低声痛苦呻吟着。
“爸！我给你请大夫来了！你坐起来，让大夫看看你的腿。”
巡逻队甲和父亲说了两句，将父亲扶起来，靠坐在枕头上。
老人因为耳背眼花，即使穆棉和朱永红近在咫尺，也不能辨别他们得面容。
老人茫然得点点头，任儿子说什么做什么，只管配合。
穆棉走到老人跟前，俯身一看，老人的两条腿上，一条条静脉血管鼓胀凸起，呈现青紫色，小腿内侧皮肤萎缩，脱屑。
穆棉托起老人的手一看，不禁暗暗摇头。
只见这老人手掌上大、小鱼际发红，皮肤上出现蜘蛛痣。
穆棉轻轻放下老人的手，缓缓站起来，径直走出巡逻队甲的家。
“大夫，我父亲的病怎么样，要怎么治啊，他现在每天疼得厉害，为了怕我担心，疼得把手指甲都抓的出了血，也不吭一声......”
穆棉望着巡逻队家，目光严肃和平静。
“小甲，即使在末世之前，你父亲的病恐怕都无法医治。现在没有设备和药物，我也没有办法治愈他的病。”
巡逻队甲含泪点点头，对穆棉的回答并不意外。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他的痛苦呢，他这么痛，活着简直是生不如死。”
穆棉思忖片刻，轻声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要给你父亲针灸放血，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我能！我能！”巡逻队甲激动的喊着，生怕自己触碰到穆棉，忙往后退了一步。
取得家属的同意后，穆棉立即开出一张单子交给巡逻队甲，让他按照单子来准备针灸放血所需的工具。
看着巡逻队甲走远后，穆棉突然转过身，直勾勾盯着祝永红的眼睛，单刀直入的问。“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半尸人？”
朱永红眸光微闪，直言，“在荒村落脚的第一晚。”
听到这话，穆棉霎时想起自己因为进食呕吐的场景，不由得明白了一切。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情况，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也不杀了我？”
听到这话，祝永红微微握拳，躲开穆棉锋利的目光。
“我想过要杀了你。”祝永红回想着自己想要对穆棉动手的那些瞬间，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可是.......我怕......程远受不了。”
听到程远的名字，穆棉心头一紧，眼里的冰冷渐渐融化。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等我把孩子生出来之后就动手吗？”
“你说什么？你把.......孩子......生出来吗？！！”
祝永红震惊得看着穆棉和她隆起的肚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穆棉抚着肚子，微微点头，眼中的悲伤几乎要决堤崩溃。
“没错。也许是羊水的隔离保护，我虽然变成了半尸人，康康并没有感染丧尸病毒，他还活着，他的心脏还有力的跳着。”
祝永红大吃一惊，这才明白为什么穆棉在得知自己是半尸人后，放弃自杀的原因。
“穆棉，说不定康康有丧尸病毒抗体，搞不好过一段时间你也会好了呢！”
祝永红激动得看着穆棉，喜悦和失落交合杂糅，百般滋味难以言说。
穆棉苦涩笑笑，微微摇头。
“能把康康生出来就行，我已经没有希望了。”
穆棉伸手轻轻在头发上一拨，一缕青丝如落叶般无声脱落。
“我现在已经开始落发，要不了多久，身上的皮肤也会溃烂，脱落，变成一副丑陋的躯体.......”
“最终我会变成魔鬼，再也不是穆棉了......”
穆棉苦笑着望向地面粼粼的光斑，忍不住长长叹息。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不，一定会有办法！”祝永红红着眼睛，激动的握紧了拳头，“我今天晚上就去弄武器，明天咱们就去找疫苗！”
“谢谢你。”穆棉感激的看着祝永红，轻声道，“在这之前，我要先把康康生出来，我担心再迟了康康也会被感染。”
“今天晚上我要以为病人看病为理由留在诊所，到时候我会把孩子生出来。你可以陪我吗？万一有什么情况，身边不能没有人。”
祝永红重重点头，“好！我会陪着你。”
穆棉想到马上就要见到程远，不由得担心。
“祝永红，程远一定不会同意我和你单独在诊所过夜，我们要想办法说服他。”
祝永红张张嘴，一时间心里兵荒马乱。
“难道程远担心.......担心我和你.......和你......”
“不是这个原因！”穆棉急忙解释，“程远主要是担心我的安危，别的事情他不会多想。”
祝永红微微点头，不再说话，随着穆棉向巡逻队宿舍方向走去。
看着穆棉瘦削坚强的背影，祝永红第一次体会到【心痛】这两个字的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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