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而不死曰仙,死而不亡者寿。”
“......称之为气府,有了它人族不必惧怕妖兽,从此纵横天下!”
“苍天误我!修仙?修甚鸟仙!”
“天地经纬已经乱了,师尊,您真的要去......”
“师兄!长老们都失踪了!”
“贼蠹误国!为逐一己之私利,置莒国霸业于危坠!该杀!”
“吾不清楚......吾是掌管记忆,但年轮里没有的事,吾怎么告诉你......南江自有它的劫难和终局......时候未到罢了......”
“沈员外,令爱天资不俗,拜入万剑宗门下必然会成就一番伟业。”
“它说你会死,向方兄你还去吗?”
“......东夷还是不安生,镇海宗怎么回事?一头妖兽都管不好!无能至极......”
......
像是有蜂群在耳边扇动翅膀,又像是场滂沱了上千年的大雨。
魏西耳边充斥着喋喋不休的话语,搅得她脑仁生疼。
但她的意识被牢牢地锁在皮囊内,动弹不得。
魏西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短暂的遗忘所有事,重新变成了一张白纸。
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忽高忽低且信息量大量零散的信息是多么大的负担。
随着声音的渐渐消散,魏西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她面露茫然,缓缓坐了起来。
如果是正常状态的魏西,立刻就会发现许多异常。
比如为什么她看上去有些透明,除了勾勒出经脉的细弱红线整具身体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灰败感。
再比如周围是明亮和黑暗交融,暗红色的、满是裂痕的红线编织在一起,支撑起摇摇欲坠的世界。
尽管魏西丧失了记忆和常识,但她的性格底色依旧,脸上的茫然很快便被警惕取代。环顾四周后不安立刻占据了上风,本能告诉她逃跑。
至于那些听来的胡话,魏西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没抛诸脑后纯粹是因为现在脑袋空空。
求生催促魏西跑路,问题是怎么跑?向哪儿跑?
此处除了魏西空无一物,放眼望去皆是茫茫。
“有人吗?”
发出声音后,魏西心头便有悔意蔓上,似乎她不应该发出声音。
抑或是不能发出声音。
魏西嘴角抿起,只觉得自己蠢透了。
复又壮着胆子伸出根手指戳弄起身侧破烂的红线。
像锦缎,这是魏西脑子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锦缎是什么这是第二个想法。
一根红线悄无声息的落在魏西的鼻尖,微微摆动着细弱的线体。
魏西只是短暂失忆,并非痴傻,两相对比很快便发现了眼前这根红线的异常之处。
构成周遭世界粗细不一的红线很破烂,很多地方只剩下丝缕相连;还有不少红线已然断裂,部分被粗暴的打了结,更多的则是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而落在魏西鼻子上的这根红线虽然细弱,但看上去没什么破损,无端让她想到“神采奕奕”一词。
“什么‘神采奕奕’?”
没想到自己还识文断字,魏西有些惊讶。
越想前尘,魏西的头就越痛,因而她将注意力转移到这古怪的世界。
方才那突兀的一嗓子并未引发灾难性的后果,魏西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挨根红线开始探查。
这些红线的状态很糟糕,像是枯死的树根,尽力维持着正常。
魏西眯了眯眼睛——这么会儿功夫她已经观察了三十来根红线,每一根上头都有各式各样的痕迹。
粗一点的红线上还能辨别图案(尽管魏西认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再细一些的只剩下凹凸的痕迹,曾经的图案早已经磨灭了。
思索片刻,魏西向着最粗的那根红线走去,或许上面有保存完整的图案。
周遭的明亮与黑暗不停地扭曲,一会儿融化在一起,一会儿又泾渭分明,威压冲击着魏西忽明忽暗的“身体”。
“阴气,阳气,”魏西被自己脑海中跳出来的词汇吓了一跳,“阴阳两气在这里......”
词汇并不能让魏西了解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这也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最粗的那根红线近看十分骇人,是由无数根细如发丝的红线拧成的,图案则缓慢的变动,像是倒放的记忆。
但上面有文字,清晰可见的文字。
看到那些文字的一瞬间,魏西眼前闪过一间不大但空荡的房间,更凝实的她坐在那里识字。
“谢师姐?”魏西呢喃道:“闻道堂?”
记忆渐渐复苏这是好事,魏西撑起精神,有些字她认的,鉴于她现在所知甚少,也顾不上挑三拣四,通通认出来记下。
认出“莒国”的时候,魏西想起自己是莒国人;读到“灵石”时则想起自己好像很缺这个东西;瞧见“战”字时脑中闪过炉火和哭声......
魏西觉得那哭声很刺耳,像是亲近的人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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