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荔：“……”
她沉默了一下，把手里的干面包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打开打包盒，从里面取出一份高蛋白的三明治。
一边啃三明治，一边看着面前的那一张全息投影。
隔离区外的地夜色尤其浓重，一片狼藉的大地好似陷入了浓稠的寂静之中，连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有。
“李指挥官——”
谢荔刚出声，李维新就打断她：“叫我名字就好。”
她沉默地又咬了几口三明治，继续说道：“如果简驰真的来了，会对你们的工作造成困扰吗？”
听到她的话，李维新一愣：“你居然质疑老大的能力？”
谢荔：“？”
“我怎么质疑他的能力了？”
李维新发现她脸上的不解和担忧，真不像是装出来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就别操心了，我们老大投身军队十多年，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你别看他每天好像无所事事的，那是因为我们现在面临的状况，根本轮不到他出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声音变了个调，开始深沉起来：
“而且就算是旱季过完了，我们一般也不会让他有出手的机会。”
“谢荔，既然老大信任你，那我也不怕告诉你，他的精神海状况已经很严重了，每一次动手，都有可能面临暴走。”
谢荔：“……”
他是不是才回来，所以还不知道温遂白暴走值已经稳定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过既然他不知道，谢荔也没想着要提醒他，就安安静静地一边吃东西，一边听他絮絮叨叨。
“不过你还挺让我意外的，一个看起来如此柔弱的普通人，爆发出来的力量，竟然不输给一个A级哨兵，这实在太让人惊喜了！”
“谢荔，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维新是真的好奇，连带着眼睛都亮了起来。
如果普通人能通过后天努力获得比拟高级哨兵的能力，那么人类社会一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荔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灌了大半瓶水，才缓缓说道：
“首先，得去量子监狱蹲三年大牢，然后奋发图强考上第一军事大学，经历两年捶打后退学，再当三年雇佣兵。”
“不说能达到我和一样的程度，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李维新：“……”
这姑娘看着柔柔弱弱如此年轻，竟然是这样一个狠人？
这不是十几岁就去蹲大牢了？！
联邦是有未成年人保护法的，她到底犯了什么样的大罪，才会被关在量子监狱整整三年？
李维新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但老大是绝对不会看错人的，这姑娘肯定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你才多大啊，人生经历这么丰富？”
谢荔将视线从全息投影上移开，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有更丰富的，你敢听吗？”
李维新：“……”
想听倒是真的，不过还真有点不敢。
谢荔弯了弯唇，语调轻松肆意，像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是10岁的时候进的量子监狱，想不到吧？”
那个时候，0161实验室也跟着她一起搬到了量子监狱里，她一边要在各种酷刑之下学习自控，还要一边为他们的各种实验提供足够多的向导素和血液。
真是不堪回首的时光啊。
谢荔轻嗤一声，又从饭盒里拿出了一个三明治，细嚼慢咽着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盯着隔离区外的夜色发呆。
以肉眼触碰黑暗，隔离区外满目疮痍的大地，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陷阱，在诱惑着窥视它的人靠近。
李维新看她半晌都没有动弹，不禁有些好奇：“外面有卫星监测呢，你不用太紧张。”
谢荔偏过头来，眼神很平静：“我并没有在紧张。”
李维新：“……”
这姑娘怎么看上去这么怪呢？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该是这样的吗？
她果然和别人不太一样。
李维新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心想，一定是年少时候的经历，才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1号炮塔的气氛忽然就开始诡异起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约摸到了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李维新刚签完几份文件，忍不住开了口：“谢荔，你身上的追踪器，是老大放的吗？”
谢荔：“？”
她一愣：“你说什么？”
李维新也忍不住愣了一下，指了指她大腿上绑着的电浆枪，说道：“你这枪里有一个追踪器啊，昨天过安检的时候我看你和老大都不说话，我还以为是你们俩的小情趣呢。”
听到他的话，谢荔沉默了，正当李维新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终端上忽然收到了一条来自温遂白的信息。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面色严肃：“谢荔，12点了，你是不是该去指挥塔了？”
谢荔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一点犹豫，就好像刚才有关于追踪器的话题，从未进行过一样：
“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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