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都知道池塘，因为小人也收了他们的钱。”王炎流了眼泪：“之前有人不接受他们的贿赂，后来莫名其妙的死了，所以小人怕了。”
承琪沉声道：“欧大人是否是主谋？”
王炎磕了三个头：“不仅是欧大人，欧大人之前的陈大人都是，再之前小人就不知道了。”
承琪道：“自然，如果不是刺史给了他们特权，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让他们做呢？”
他瞪着王炎：“既然你早知道，为何不向朝廷上奏？”
王炎道：“大人，因为你来了，小人才敢将事情说出来。像我这样的官吏，在地方上就如一只蚂蚁，随时会被杀掉。”
承琪沉默了一会道：“王主簿，如果本官要抓欧谨之，你会为本官作证吗？”
王炎点头：“会！”
“那就先委屈一下王主簿了。”承琪朝管焱一努嘴，管焱起身朝王炎伸手：“请。”
王炎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要被承琪手下的人盯住，自己未必能得到承琪的信任，但既然来了，王炎也豁出去了。
等王炎出了门，承琪起身走到桌边拿起笔架上的笔，玉奴过来替他研墨。
承琪得给皇上承珞写一封信，问皇上如何处置欧谨之。他将收集到的证据，王炎说的话都写上。
账本上的人，管焱这几天也在查，如王炎所说，能找到的人都是莫名其妙，表示根本不知道钱氏兄弟其人。
至于钱老二和老三的死，承琪也简单地向承珞汇报，但不提自己受伤的事。
上次假死已经让承珞伤心疼痛，这次不能再让他担心了。
在等待承珞回信的几天时间里，承琪和玉奴常在金陵街头闲逛，还常去月茗轩睡觉，偶尔也到桂音班听雪柳唱曲。
欧谨之找钱老大谈了两次，让他把手中的漕运还给朝廷，钱老大自然不愿意。
“你怕什么？之前也不是没有官员来查，查到什么了？”钱老大一脸不在乎。
欧谨之跺着脚道：“这次不同，琪三他是皇上的弟弟，手里有生杀大权，他可以杀了我们，都不用向皇帝汇报。”
钱老大笑了：“大人，你的妹妹不是皇上的宠妃吗？他敢动你？”
欧谨之苦着脸道：“你不了解琪三，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的，从小到大就是任性而为，你先退出去，等这件事完了之后再说。”
“我家两个兄弟死了，已经被你收回两成了，欧大人，你的心也很大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欧谨之怒道。
钱老大站起身来冲着欧谨之道：“钱庄为什么会杀他父亲？还不是你的人去挑唆的？”
欧谨之沉着脸道：“钱老二和他大老婆拿着真实账本来威胁我，要我把老三的粮给他，否则他就要找琪三把我们都揭发出来。”
钱老大一愣：“老二不可能这么做的。”
“若不是骗钱庄把他老爹杀了，真账本就到了琪三手中，我们两个都要被琪三砍头了。”
钱老大摇头道：“欧大人，分明是你多虑了，现在我记着一件事，你杀了我二弟。”
欧谨之心中怒火更甚，但也不能轻举妄动。
毕竟钱老大在金陵盘根错杂，有了三十多年的根基，自己只是来了几年的官员而已，真要惹恼了他，弄得两败俱伤犯不着。
他现在就想让钱老大退出去，一起度过这场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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