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憋红了脸，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罗素素想来，估计文文是有些妇科病不好意思告诉自己吧，人家也都有自己隐私嘛，那就不要打听了。
“行吧，那这银子你拿着，先去看看，若是不够你再回来找我要。”
“谢谢娘。”文文很不好意思的拿上了这银子，出门去了。
“郭郭，快吃，吃完了奶带你出去办事去。”
“什么事情呀？”
罗素素一捏小小郭的鼻子，“大事。”
县学堂，也就是何有才一直在上的那个学校，位于县城东边很清静的一条巷子之中，听说已经建立上百年了，中途搬过很多次地方，直到近十几年才固定到了现在的位置。学堂中有七八位西席先生，各个都是秀才出身，有位老先生还曾经做过京中皇子的老师，竟不知是什么原因沦落到此地。总之算是全县教育资源最好的地方。
今日罗素素一手牵着小小郭，一手拎着红纸包的点心，沿着东巷慢慢的走，因为这两日正是县试的日子，学堂里大部分学生都出去考试了，所以连带着整个东巷都略显冷清。罗素素打眼一看，门口一排小摊，虽未开始营业，但是大体能看出来是卖各样小吃和饮品的，看来从古至今的学校周边，都少不了这些美食制造者。
走到正门，边上有一小房子，想来这就是“保安亭”所在了。
“劳驾，我想要让我这孙子来上咱们学堂学习，您看能不能给通报一声。”罗素素走至门房面前，十分恭敬地讲道。
看门的大爷刘老头可也是学里的老人了，毕竟他从青年起就一直在学里做事了，对于求学的人也不甚客气，不过拿出一张纸，问了小小郭的名字、年纪和籍贯这些信息，然后懒洋洋的进了大门。
不多时去而复返，对罗素素说：“夫子今日正好有空，你带他去里面做测试吧。”
没想到进度就这么快，原以为是要日后再通知统一考试，今个倒赶巧。跟着刘大爷进了门，一派学院气息扑面而来，原来这学堂里比外面看上去还要大一些，除了教室、宿舍、饭厅，还有供学子们强健体魄的操场，不愧是县学堂，比自己村子那个大仓库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罗素素攥着小小郭的手，竟然比孩子还要紧张，这实在太像开家长会时的感觉了，只不过今时今日自己成了那个家长。
“等下进去见到夫子要问安，他要是让你写题你就好好写，不要害怕，知道了吗？”
“知道了外婆。”
罗素素说完这话在内心笑了一声，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磨磨唧唧的大人呢？看来天下父母爱孩子，都是一样的紧张又担惊受怕。
一直走到后院很深的一排小房子，刘大爷才停下脚步，恭敬地敲了敲门，内间传来一个声音叫请进，罗素素带着小小郭跨入房中，只见房间很小，只有一套桌椅，几个小圆凳，一方书架，多余物品一概没有。
“这位是本院的夫子卫夫子。”刘大爷介绍完，便退了出去。
“见过卫夫子。”
“学生见过老师。”
面前夫子短须圆眼，不甚威严，反倒很亲切。“恩，免礼免礼，大嫂请坐。”手里拿着刘大爷刚送进来的报名信息表：“你叫郭守业？”
“正是。”别看小小郭年纪不大，说起话来还是很老成的，罗素素也算放心了一些，看来小小郭不是怕生的性格。
“你是郭家村人？”
“是的夫子。”
“可曾念过书？”
“在村里的学堂里学过，还有之前在家里也学过。”
“郭家村何时有学堂了？”
“不是在郭家村，是在我外婆家的柳树村学堂。”
卫夫子点点头，目前为止对小小郭还算满意，这县学堂并非没有他这么小的孩子，只是都要有些基础才好，否则进来了也跟不上。“你家里可有人也在我们学堂读书的？”
这不过是例行一问，罗素素却紧张起来，这何有才昨日作弊才被抓，若是说肯定对小小郭有影响，若是不说，那日后被发现了不是后果更严重了，正纠结间，小小郭自己就说了出来。
“我的堂舅舅在县学念书。”
好家伙，嘴真快，罗素素想拦都来不及了，这可毁了，早知道昨天就不教小小郭什么诚信教育了！
果然卫夫子来了兴趣，捻着短髯：“你堂舅舅叫什么名字？”
“他叫何有才。”
小小郭奶声奶气的说完这名字，卫夫子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何有才？哼！
罗素素急忙站起来：“卫夫子，何有才是亡夫的弟弟的儿子，夫君亡故多年，我们早已分家，并未有所往来。我也是在送我儿子来考试的时候才听说他作弊的，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哦？大嫂的儿子也来参加县试？”
“正是正是。”
卫夫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报名表，似乎要将表看透一般。“你父母是何人？”
这回罗素素先答了，“他母亲是我们柳树村人，我女儿，叫何叶，他爹是郭家村的郭翎，很早就中童生了，我们小小郭聪明才智不输他爹。”
这下卫夫子直接转怒为笑，不过很明显不是喜笑，而是轻笑。
“原来是郭翎，那个人抛妻弃子，公然狎妓，你有这样的爹，真是有辱斯文。”
罗素素一再忍让，到了这个地步这学肯定是不上了，就算是学堂肯让小小郭入学，何有才和他爹也一定会让他受到排挤的。“卫夫子，请问这亲戚做了错事，朝廷的律法尚且罚不到我们头上，怎么上学就需要查问这么多东西？”
卫夫子放下纸，团成一团扔到地上，“大嫂，我们县学的学生，才能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得性不能有亏，他有这样的父亲和舅舅，就算勉强进来也会被人诟病的。另外我也劝劝您，这读书本就是有天赋的人才能读，您一个庄户人家，就别让自己的儿子也去参与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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