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月凝全身酸痛地醒来。
昨夜旖旎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她顿时恼羞成怒，重重捶了捶床。
但想起正事，她只能愤愤地咬了咬唇，随即艰难地起身穿衣。
用完早膳后，楚月凝陪了两个孩儿一会，便打算前往章台宫处理事情。
只是刚走了两步，她像是想起什么，小脸通红，脚步顿住，转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算了，今日先不去章台宫。
她实在是...无法再直视那张椅子了......
楚月凝一边信步慢走，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受美好的春日气息。
“又是一年春季，真好。”
“娘娘，御花园的花草都冒出嫩芽了，有空您可以去透透气。”
宫女轻声提议道，清秀的面容上没有恭维，只有真心实意。
她虽年轻，却也听过宫中老人的闲言碎语。
自古以来，后宫尔虞我诈、争权夺利是常态，他们这些奴婢更是命如草芥，稍有不慎，便是一死。
而如今，陛下与娘娘伉俪情深，后宫一派和睦，娘娘还设立了严明的制度，只要他们勤恳做事，就不必再提心吊胆。
如此仁慈又才能出众的皇后娘娘，她怎能不敬仰尊崇？怎能不关心？
“不急于一时，待边关大捷，本宫再与陛下好好赏一赏这欣欣向荣的春景。”
楚月凝慢条斯理回道，乌黑的瞳仁在春光照耀下，浸染成一种温柔的琥珀色，可却暗藏锋芒。
片刻后，一行人抵达太医院。
一踏入殿内，便有一股浓重的药香扑面而来，一排排古檀色的药柜整齐摆放着，上面标注了各种药名。
氛围静谧而祥和，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莫名令人安心。
太医院的宫人们见皇后娘娘驾到，赶忙恭敬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
“嗯，起身吧。”
“太医令们呢？”
楚月凝环顾四周，没发现夏无且等人，不禁有些疑惑。
“回禀娘娘，今日一大早，奴婢便听夏大人高声大喊，引得所有太医令都去了实验室。”
“说是研制出了青什么素......”
“青霉素？！”
熟悉的字眼被楚月凝敏锐捕捉到，她不由得惊呼出声，端庄娴静的面容上满是喜色。
此刻她也顾不得什么优雅仪态了，当即快步朝实验室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兴奋欢呼声、激动讨论声，她心思稍定，期待地推门走入。
实验室的装饰摆设古色古香，陈列着五花八门的玻璃器皿，风格独特而神秘，有一种炼金工坊的既视感。
而夏无且等人赫然围在一张桌子前，聚精会神的，似乎在观察某种东西，丝毫未察觉门口的动静。
还是警觉性强的高慈留了一分心神，待余光瞥见来人后，面色一肃，快速转身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
声音沉稳洪亮，霎时将众人惊醒，他们慌慌张张地躬下身。
“参见皇后娘娘！”
“嗯，诸位爱卿起身。”
“汝等可是成功研制出了青霉素？”
楚月凝也不过多寒暄，单刀直入询问，迫切地想要确认消息。
夏无且作为研究项目的领头人，自然十分自觉地出列回答，语气中有着难掩的激动。
“回娘娘，臣等不负娘娘所托，的确提取出青霉素。”
“娘娘请看，此物便是青霉素提纯液。”
在夏无且的指引下，楚月凝来到桌边，上面架子上立着一支玻璃试管，里面盛了无色的透明液体。
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水，很难想象，它竟然是能挽救无数条生命的抗生素。
而且它的珍贵程度远远超乎想象，在二战时期，50公斤青霉素的价值甚至能换五艘航母。
“好！好！好！”
楚月凝连声称赞，美目中光彩湛湛，盈满了难以自持的喜悦和兴奋。
等心绪平复些许后，她视线转向众人，见他们眼下无一不挂着两个大黑眼圈，语调愈发温和。
“辛苦诸位爱卿了。”
“娘娘谬赞，还要多亏了娘娘赠予的典籍，臣等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罢了。”
“不必妄自菲薄，此乃大功一件，汝等应有的奖赏本宫会一一赐下。”
面对众人的谦虚和推脱，楚月凝自是不当真，直接雷厉风行地拍板决定。
有原子弹配方和造出原子弹能是一回事吗？
青霉素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难以提取，无论是菌种发酵，还是提纯精制，都有着繁琐复杂的流程。
众人心中清楚，皇后娘娘虽好说话，可却与陛下一样，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
于是，他们也不再推脱，欣然应下。
“多谢娘娘赏赐。”
楚月凝满意颔首，随即仔细回想起青霉素的注意事项，朝众人严肃叮嘱。
“对了，青霉素使用前务必进行皮试，以防过敏。”
“是，娘娘，臣等知晓。”
“嗯，另外夏爱卿尽快安排临床试验，进行大批量生产。”
“可、可是明日臣等便要赶赴边关了......”
夏无且面色为难，犹疑地回道，手紧紧捏着胡须，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青霉素之事重要，战场上救治伤兵同样重要。
闻言，楚月凝摇摇头，并未直面回答，而是语重心长地反问。
“夏爱卿，医者行医治病是救人，研制药物也是救人，谁说一定要亲自诊治？”
“何况，青霉素一旦量产，就能挽救更多人的性命。”
“是，娘娘，臣明白了。”
一番话令夏无且如同醍醐灌顶，面上犹疑之色褪去，转为了坚定。
临到正午时，千里之遥的阴山以北，单于穹庐内。
头曼大马金刀地坐着，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饭食，香味勾得人馋涎欲滴。
然而他心思却不在上面，反倒细细端详一张羊皮舆图，粗狂的面庞凝重无比。
他直勾勾盯着中原辽阔的版图，浑浊的眼中涌出无尽的贪婪与垂涎。
就在此时，一名心腹手下匆忙进来禀报。
“报！”
“单于，月氏部落与乌孙部落同意结盟了！”
“哈哈哈，不错，本单于就知道他们肯定会答应的。”
头曼豪迈大笑道，神情得意，俨然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猖狂姿态。
“还有东胡部落那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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