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通在屋里转了几圈，东瞧西看，一阵子下来，并没有豁然开朗，醍醐灌顶之感。
反而觉得后脑壳的包又开始痛了。
实在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孙无通有些郁闷的摸着脑袋。
脸跟苦瓜一样。
姚季躺在椅子上，见着孙无通摸着脑袋在屋里来回踱步。
心里更加烦躁了。
他拿起扇子自个扇了起来，嘴里不满道：“你消停会成不，跟个鸭子走秀似的。”
孙无通停下来，看了一眼姚季，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扇子。
这扇子是塑料制品。
也是以前孙无通跟李洋在外面溜达时，街上专门发广告的大妈给他发的。
扇子一面印着大雕市志布浩男科医院的广告，上面专门写着治疗前列腺、阳wei,zao xie等各种难言的男科疾病。
另一面，则是无痛人流、丰xiong之类针对女性同志的广告。
李洋本来不想接这广告扇子的。
毕竟拿在手里扇，太有失体面了。
但孙无通执意说，这东西虽然看着不上档次，但十分实用。
于是缠着大妈要了二十多面。
李洋给算了算。
保守估计，按孙无通这节俭爱护程度。
大概一年用坏一面。
差不多能用到孙无通升天之日。
孙无通此时看到这面扇子上的广告，逐渐陷入沉思中。
可想了半天，依旧是摸不着头绪。
孙无通不得不问起了自己的侄儿：“对了…你叔我……是不是那方面不太行？”
姚季顿时懵了：“你指的什么？”
孙无通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悄悄答道：“就是男性方面的能力，前列腺等等。”
姚季神情复杂的看向孙无通。
只见孙无通扯着背心一角，目光盯着脚尖，脸蛋泛红，神情羞涩。
姚季一阵鸡皮疙瘩。
一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竟然还TM露出了十八岁少女独有的娇羞。
姚季此时恨不得跳起来，一脚踹向孙无通这张老脸。
你那方面有没有问题，问我作甚。
我是你媳妇呢，还是你主治大夫。
这是被我打傻了，还是本来就脑子有病。
姚季郁闷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你干嘛问这？”
孙无通指了指扇子上的广告。
姚季顿时明白了。
原来如此。
孙无通这是见到这上面的广告，因此自然而然联想到了自己身体。
姚季苦笑道：“反正你也老了，有没问题，对你来说意义不大。”
孙无通点了点头。
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似乎有些失落。
看着姚季用手扇着风。
扇子在他的眼前很有规律的上下起伏。
孙无通突然觉得很熟悉。
“我来给你扇扇。”孙无通潜意识里突然有了要给姚季扇风的想法，于是走上前去，笑脸盈盈看着姚季。
姚季楞了几秒。
孙无通嘿嘿一笑：“别看扇扇子只是扇扇子，这可是一门学问。要速度适中，力道均匀，节奏平稳，过程中要把握角度，按时调整，以确保全身都是凉爽的。”
姚季又愣住了。
我去，第一次听说扇个破扇子还有学问。
好，我就看看你这学问如何。
能不能申请个非遗，或者搞个龙国优秀文化传承。
姚季半信半疑把扇子给了孙无通。
孙无通自信的接过扇子，开始给姚季扇起了风。
姚季很享受。
不得不说。
还真像那么回事。
比自己扇着舒服。
怪不得电视里那些皇家贵族，都有太监丫鬟仆人，专门站一边给扇风呢。
“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孙无通喜滋滋的，继续道：“别看这扇子是小，可里面的文化可大着呢。”
“呃，就这一治疗性病的扇子，还能整出文化？”姚季顿时来了兴趣。
孙无通嘿嘿一笑，看来这侄儿也是个学渣，不像我，博览群书。
想到这里，孙无通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为什么他潜意识里会认为自己博览群书呢。
他到底是不是掏大粪的？
孙无通有些疑惑的问道：“我到底是不是掏大粪的啊？”
姚季不慌不忙，淡淡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总觉得我是个知识分子你没看出来，我这人很有才华嘛？”孙无通疑惑的问。
姚季依旧淡定，笑了笑，答道：“挺正常，你爱看书，以前掏大粪都揣着书。连粪桶上你都写着诗。”
哦。原来如此。
看来自己是一个不被生活压垮的读书人啊。
这倒符合自己的形象。
“你说说，扇子有什么文化？”姚季见孙无通又在苦思冥想，害怕他又想起什么东西，于是赶紧岔开话题。
一听说有人请教自己古代传统文化。
孙无通顿时兴致高昂。
扇起扇子都更加卖力了。
“这扇子，在很久很久以前呢，一开始只是一种礼仪工具。统治阶级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与特权而使用。那时的小屁民可没这待遇。后来随着时代发展，才渐渐普及开来。”
“扇子种类繁多，有宣扇、檀香扇……” 孙无通还准备继续说下去。
姚季赶紧摇头：“停，你这跟搞学习一样，太枯燥了。”
孙无通被人打断，有些不开心。
毕竟好不容易卖弄一下自己渊博的知识。
这倒好。
还没开始装逼，已经提前人流了。
想着想着。
孙无通又觉得好像挺熟悉似的。
这个场景。
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这种装而未装的遗憾感。
这种被人打断的无力感。
好像自己已经体会了很多回似的。
难道自己以前是专门给人扇扇子的仆人？
孙无通越想越不对。
脑壳也有些疼。
扇了一会儿。
姚季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不错，这感觉，让我想到了三个成语。”姚季在孙无通的带动下，也开始文化起来了。
“第一个，心旷神怡。”
孙无通感激而佩服的翘起了大拇指。
“第二个，非常专业。”
孙无通感激而不失礼貌的点点头。
“第三个，我想想啊……什么来着……”姚季苦思冥想。
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接着，他一拍大腿：“巴适的板。”
孙无通感激地笑了。
这尼玛川话都出来了。
格劳资滴，成语个锤子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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