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子弹伤害的是他哪根神经，就算刚才走了肾，跟两条腿有什么关系？怎么一下子又回到解放前了呢？
开始阿兰不相信是真的，以为是他在装。挠他的脚底，敲他的膝盖。不管怎么弄林洋的腿就是没有知觉。
林洋惆怅地叹了口气，看着一旁吃着草摇着尾巴的骡子。
“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阿兰蹲下来，扳着他的头看着他的眼睛，此时的无言胜过千言万语。却让林洋心里更加难受，她的那份纯，她的那份真不应该给予自己这个没有未来的瘫子的。痛狠刚才的那个自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阿兰摇着头流着泪，嘴唇颤抖着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洋再也不敢看他的脸了，再次把脸转到一边。
“遇上你是我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就算现在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阿兰猛地把他的头摔在地上，吃力地把他从地上拉着坐起。
林洋猛地给了自己腰伤一拳，他这个自残式的操作，吓得阿兰直愣愣的看着他。
痛还是和上次一样的痛，他强忍了过去，双腿却没能像上次那样幸运。还是毫无知觉。
他再次举起拳头的时候，阿兰抓住他的胳膊，用央求的眼神看着他，在他手臂上快速的写道。
“不要再那样做了，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林洋没有做任何表情回应他，像个傻子一样的呆呆看着远方。
阿兰又在他的手臂上写道。
“我不会抛弃你，一直陪在你身边。”
林洋猛地推开他。
“你陪着我干什么？在这儿等死吗？”
阿兰哭着狂点头。
林洋怒起眼睛骂道。
“你傻呀，赶紧快走，这是多好的逃跑机会呀，如果你再被他们抓回去。”
他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腿。
“我已经没能力再救你出来了。”
阿兰不以为然的站起来，把一旁吃草的骡子牵过来。想把林洋从地上拉起来弄到骡子背上。
可此时的林洋真的成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任凭阿兰怎么用力，林洋再也站不起来，再也爬不到骡子背上。一旁的骡子在她面前表现得非常的乖巧。原地站着一动不动的等着。就算阿兰狼狈的一手拉着林洋，一手拉着骡子的尾巴。骡子也不会抬起腿反抗。
可终归林洋这个包袱拖垮了阿兰，让他无计可施的坐在一旁哭泣。他的哭声也和正常人的不同，让林洋感觉缺少必要的音符，听起来不像哭，像一只大鸟在叫。
心疼的林洋，只好安慰说。
“你哭起来的声音很好听。”
阿兰抬头看了他一眼，泪目中没有半点被人夸奖的喜悦。她站起来拉着林洋还想再试一试。
林洋抓过她的手笑着说。
“阿兰，不要再试了，你就算试过一百遍，结果都是一样的，听话，放弃我这个包袱吧。”
阿兰不理他，仍然倔强的把他往骡子身边拖。
就在这时，一幕让林洋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直乖巧的骡子竟然卧在地上，难道是它一直规规矩矩的站着累了吗。
林洋还没把这份不解说出来，阿兰已经把他拉上了骡子。骑他是办不到的了。只能让他趴在骡子背上。阿兰救他回来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如果如此阿兰真的很不容易，当初这么辛苦把自己救回来，绝不会想到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阿兰一只手扶着他，另一只手牵着骡子的缰绳一提，骡子乖乖的从地上站起来。她泪目含笑的回头看了一眼林洋，满足和喜悦全在那双含着眼泪的大眼睛里，毫无修饰的流露出来。
这个姿势趴着虽然林洋很难受，和拿大顶差不多，所有的血液都倒流到脑袋上。可他同样是开心的。
“我们去哪儿？”
阿兰指了指远方，笔画的手势是个大的意思。好像她是在说。哪里有一个很多人的村子，只是很远。
嗯！
林洋只能默许，他对这里哪儿是哪儿不知道，连东南西北的方向都分不清，更别指望他能带路了。
阿兰牵着骡子走的很慢，时不时的回头看。生怕把骡子背上的林洋给丢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洋一分一秒的坚持着，就算脑袋被倒流的血液充斥的要炸开，也不敢要求阿兰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阿兰弄他到骡子背上太不容易了。
骡子尽管在阿兰面前非常的乖巧听话，可它还是时不时的吃地上的青草，大概它的这个习性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
慢慢的，不知道林洋的脑袋是麻木了，还是已经习惯了这个姿势，不但没有炸裂的感觉了，反而让他昏昏欲睡。
他还做了一个梦，一个甜甜的美美的梦。在梦里他笑了很多次，甚至有几次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在笑。可这个好梦没坚持多久。
他从骡子背上滑下来的时候，阿兰也在瞌睡，折腾了一个晚上她也很累，走着走着阿兰一机灵，便看见林洋滑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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