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其实有左右两个楼梯，因为十三班靠左边的楼梯，班里的学生平常都是走左边楼梯的。
傅念谌也在左边的楼梯口等着顾言影。
迟迟没有等到人，他下意识地以为，小姑娘今天是从右边楼梯去教室的。
于是他转身，大步朝着五楼走去。
因着语文老师这两天请假了，所以上午的第一节课变成了自习。
傅念谌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吵吵闹闹的，一点也不像是自习该有的样子。
少年皱了皱眉，一路走到最后排，却依旧没有寻到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坐在顾言影前排的女同学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壮着胆子开口：“那个……傅同学，顾同学今天好像请假了。”
请假了？
闻言，傅念谌目光一顿，旋即眉头皱得更紧。
不是答应了他周一见的吗？
撒谎可不是乖小孩该做的事。
除了两人的前桌，唐瑛也一直观察着傅念谌的动作。
见状，她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顾言影身体不好，肯定又是犯病住院了，傅同学你就不要怪她了。”
她刻意拔高了声音，坐在后几排的学生全都听得见。
登时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顾言影又请假了？你说她这三天两头请假，作业也不写课也不听的，来学校图啥？”
“人家家里有钱，校长愿意让她待在学校，咱们能说什么？”
“她每次月考都交白卷，拉低咱们班的平均分，真不想让她待在班里。”
“……”
那些话落在傅念谌耳中，少年的面色一瞬间沉了下去。
他瞥了一眼挑起话茬的罪魁祸首，眼底有怒意蔓延。
唐瑛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半步，很快又鼓起勇气。
不怕死地接着道：“傅同学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万一……也能见顾言影最后一面不是？”
唐瑛就是不服气。
凭什么顾言影的父母就各种宠她，任由她考试交白卷。
而她的父母，不过是因为一次平常测试没及格，就对她各种打骂，说当初就不该生下她这个不争气的。
同样为人父母，凭什么能有这么大差别？
可她这话说得太过分了，一时间，那些原本议论的学生都安静下来，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唐瑛的同桌好心拉了拉她的衣角，提醒道：“你疯了？傅念谌可是有病的，你就不怕被他打了？”
傅念谌刚来学校的时候在体育课上发过一次病。
那时他见人就打，好在很快被体育老师制服，被打的学生也没受什么伤，加上他哥及时出面，这事才不了了之。
不过那次之后，十三班的学生就意识到，招惹谁都不能招惹傅念谌。
唐瑛也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这才忘记了傅念谌一旦发病有多可怕。
被同桌这么一提醒，她连连后退，看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发病的傅念谌。
少年的眼角微微泛红，像是濒临失去理智的边缘。
他看着唐瑛，心下有一道声音叫嚣着要他上前打她，几欲吞没他的理智。
可是不行。
傅念谌垂了垂眼，极力克制住那一抹冲动。
他还要去看小姑娘，他不能失去理智。
哪怕知道唐瑛是在胡说，傅念谌也还是怕——
怕她说的是真的。
他满含怒意地看了唐瑛一眼，一刻也不再多停留，快步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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