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逼地坐在地上，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有些东西，从来没拥有过，那是一回事。
但是拥有了又失去，便是另一回事了。
不懂道法之前，我可能就是个普通的屌丝、铁憨憨，懂得之后，我总觉得自己比世人通透一些，明白更多的事，甚至因此而沾沾自喜。
现在可好，怅脸了吧？
欲哭无泪！！！
突然我想起什么，床底下的皮箱子，还有昨晚上，从月光与迷雾中走过来的男人。
他用手指点了我的脑门，还拿刀子割我的手。
“程橙，你快看我脑袋上有啥东西没？”
程橙凑过来仔细扒拉我的头发，抱着我脑袋打量一圈。
“好好的啊，呃，头皮屑，好恶心，你怎么有一片头皮屑，就一片，黑头发白色的头皮屑……哎，你眼睛怎么是金色的？唔，可能是我的错觉。”
程橙摇头，没发现任何异常。
手心里的骷髅手指，虽然带给我不少困惑，可是在我之前的一些案子中，还是给了我不少的助力。
我想，它应该也消失了，妈的。
都怪那家伙。
他到底是谁？
对我做了什么？
我叹口气，起身去看床底，啥都没有。
静坐在地板上片刻，我扭头看着程橙：“咱们走吧，这里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程橙很吃惊。
“嗯，可以确定两件事，第一，张峰没说谎。第二，他姐姐，已经死了，至少我见到的是如此。”
我指着昨晚那团漆黑所在的地方。
她从那里来，又被迫回到那里去。
我猜测，他们都被困在此地。
楼上楼下再度搜查一番，白天看得更仔细些，这栋废弃的老宅子，却没有因为初晨阳光而变得明媚，仍旧阴气森森。
屋内没找到其他的线索，我俩便撤了出来，找个早餐店吃了早餐，去拜访老板娘。
“很抱歉，没找到赵亮的踪影。”
我这样说。
其实怀疑第一个出现的那个男子就是赵亮，但是无法确定，就不能信口胡诌。
“哦。”老板娘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却又带着一份失落。
“不过你别担心，他或许走了，或许死了。但无论发生了什么，整件事都和你没关系。”
我看了一眼程橙。
她便郑重地给了老板娘一张符。
“这张符你贴身佩戴，不要沾水，可以制作一个锦囊，用红绳穿上挂在脖子上，对你有好处。”程橙说。
“谢谢，太感谢了。你们二位年轻人，虽然第一次见面，却十分热心。自从出事之后，我被婆家嫌弃，四处求神拜佛，都没啥用处。可你们的，感觉不一样。”
老板娘紧紧抓住这张护身符。
其实此类的符，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在宅子里布下了。
赵亮就算真的变成鬼，也永远无法靠近这里，除非他有什么遭遇，变成那种我们也无法处理的凶神恶煞。
“放宽心，你这不是普通的疾病，对症下药之后，外表还会恢复的，要为两个孩子考虑。”程橙站在女性立场上，又宽慰她一番，“您这么能干，就算离婚也能活下去不是吗？”
老板娘愣了愣，旋即点头：“是的。”
她非要给我们报酬，我没打算要。
毕竟事情办的，在我看来不太漂亮。
没想到，程橙也没要。
这丫头，可比我拜金多了。
离开粉店老板娘家，我们联系了张峰，找个奶茶店坐下，一人捧着一杯奶茶、咖啡，坐在晨曦中聊天。
其实在见张峰之前，我和程橙合计过，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跟他说。
程橙倾向于隐瞒，就说他姐姐被证实存在，而且活着。
理由是，张峰还小，又有抑郁症，跳过楼，正在读高中。等他年长一点，高考结束再说也不迟。
我倾向于实话实说，有些事，晚知道未必是好事。
最后我俩猜拳，我赢了。
于是就有了我和张峰的如下对话。
我：“张峰，我们找到你姐姐了，她的确来过，也去了老屋凶宅。”
张峰激动地看着我：“是吗？姐姐她、她还好吧？”
他其实心里有数，闪烁的眼神满是焦虑。
“你懂的，那房子非比寻常，我怀疑你父母跟那套房子也有关系。”
张峰攥紧拳头。
“爸爸妈妈他们……”
我马上摆手：“你知道，这仅仅是我的怀疑。但是你姐姐的确是在那房子里，只不过已经死了，她希望我转告你，要好好活下去，替所有爱你的人活下去，要考个好大学，将来无论做什么，都有一技傍身，无所畏惧。”
张峰紧抿嘴唇，低着头，我听见他在忍着哭泣，身子逐渐哆嗦，一双拳头也攥得发白。
程橙叹口气，暗地里横我一眼，那意思，你看，不让你实话实说吧，瞧把人孩子给伤的。
我白眼她。
张峰低着头，噙着泪，到底是个男子汉，竟然一滴眼泪都没落下来。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石膏一直碰撞桌腿，发出哒哒哒的响声，引得店里的人都侧目我们。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眼神特别坚毅，擦掉眼角的泪之后，告诉我：“好的李哥，我记住了，谢谢你们！！”
他甚至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我正对面，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
我赶紧起身扶他：“不用这样，你懂得就好，以后别做那些傻事，好好读书，好好生活。说不定，有机会还能见到父母呢。”
我给他画了个饼。
他愣了愣，用力点头：“嗯！”
我们这案子算结束了，虽然不太完满。
但总算给这个男孩一个交代。
张峰按照约定，非要付给我们50万。
我觉得，他虽然有钱，毕竟未成年，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家里也是只剩下一个人了，就自作主张给打了个对折。
25万当天到账，我和程橙对半劈，没想到她竟然没啥怨言。
就是晚上回到羊城，她才抱怨我不该穷大方。
“那可是25万啊！”
看着她一脸肉痛的样子，我笑得浑身哆嗦。
晚上回到家。小黑妞好久没见我，十分亲昵，粘着我不放，我出去遛它，回来时遇到夏希海。
他看到我，眼神十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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