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帮你留意着。”儿子都这么说了，鲁秀云只能帮他找找。
“谢谢妈。”
72年的大年三十，是白南浔觉得过了最幸福的年，他的身边家人，爱人，朋友都在，他也拥有了自己的记忆。
大年初五，白家这边就踏上了回京的路，这几天他们学会了白南浔教的太极操，陈敏学和杨翠云俩人也不甘示弱，跟着他们一起练会了。
大年初六晚上，陈家人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白南浔和陈竹琳在空间里面也听到了，穿上衣服出来。
就看见陈敏学打开了院子门，陈树立红着眼眶站在门外。
“大哥，快，娘不行了。”陈树立语气急切。
“你说什么？娘不是前几天一起吃饭还开开心心的吗？”陈敏学则是语气里带着怀疑。
“不知道啊，昨天下午她就说心里不舒服，要在床上去躺一躺，我以为她休息休息就好了，结果晚上她没起来吃饭，我也没注意，刚刚她屋里传出摔盆的声音，我才起来进去看的。”
“你~你明知道娘年纪大了，怎么昨晚上不知道去看看？她没出门吃饭你都能没注意？”
“爹，现在不是争这些的时候，我们先过去看看奶奶。”白南浔见陈敏学还在追究这些，马上从后面插嘴。
“对，大哥，先过去看看。”陈树立扯着陈敏学的棉袄往外面走。
白南浔回到屋里。“阿琳你拿着灵泉水和娘抱着孩子去看看，我去牛棚，如果她喝了灵泉水有好转，到时候就去医院里面看看。”
陈竹琳拿着白南浔递过来的水壶，人有点发懵，她脑海里闪过奶奶从小骂她们赔钱货面容狰狞的样子，家里的蛋肉他们从来都吃不到，两个堂弟脸上都肉嘟嘟的，她们三姐妹却骨瘦如柴。
还要给一大家子洗衣服，那个时候她也才六岁，还有她知道明明生了三丫以后，娘的身体不好，却不愿意让她娘去医院看看。
如果她让娘去医院的话，娘根本不会留下病根，但是奶奶那时候说的话是：“不会下蛋的鸡，死了也白搭。”
再后来爹想要她读书，但是奶奶不同意，奶奶在家里三天两头的闹，最后的结果是他们一家人净身出户，他们一家人连个住处都没有，借住在春杏家的窝棚里。
直到冬天到来以前，爹才凑够了土坯和钱，修了房子。
“阿琳，怎么了？”白南浔戴好帽子准备出门了，见陈竹琳还坐在炕上没反应。
“南浔，我刚刚甚至不想把灵泉水给奶奶，我是不是很恶毒？”
“阿琳，怎么会呢，你在我心里是最善良的，你先过去看看，给不给她喝我都支持你，但是我不想让你做后悔的事。”那毕竟是亲人，万一以后她回想起今天会自责呢。
“我明白了，你快去吧。”
杨翠云已经把竹芬和竹丽都叫起来了，因为白家的原因，现在在家里已经不叫她们姐妹三个大丫二丫的小名了，都改成直接叫名字。还是陈竹丽提出来的。
“娘，你去和竹琳一起抱着孩子去，我去牛棚叫沈医生他们。”
“好。”
这边陈敏学和陈树立赶到的时候，赵来弟已经气若游丝了，但是还撑着最后一口气等着陈敏学来。
“娘，大哥来了，你想说什么都告诉他吧。”
“老大。”
“娘，我在，我在。”
“老大，这么多年，是娘对不住你，现在娘要走了，你能不能原谅娘？”
“娘，儿子没怪过你，是儿子不孝。”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怨我的，老大，娘要走了，我不求你对老二一家多好，但是你们毕竟是亲兄弟，以后如果你们日子好了，能帮一把他和你的侄子们就行了。”
“娘，先别说了，你肯定能好起来的，我们去医院，去县里的大医院。”
“不用了，我个老婆子，活得够久了，我也想下去歇歇，去和你们爹说说话。”
杨翠云这时候抱着陈淮星进来了。陈竹琳姐妹也走进屋里，狭小的屋里此时站满了人，陈竹琳把月月交给陈竹芬。
“爹，这是人参片，这是药水，你喂奶奶吃吧。”
陈敏学看了一眼陈竹琳，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去，他知道，他们家最不喜欢他娘的人，除了杨翠云就是陈竹琳了，现在她还能把人参片拿出来。
陈敏学先把赵来弟抱起来，喂了两口灵泉水，不过吞咽这个动作对赵来弟来说已经有点困难了，陈敏学只能把人参让她含在嘴里。
陈竹琳的确在心里告诉自己，都是为了她爹，刚刚看见自己老爹眼睛都红红的。
这时白南浔背着沈易水赶到了。
“爹，让沈医生看看，不行我们就去县医院。”
“好好，沈医生，请你看看我娘。”
“别急。”沈易水把手搭在赵来弟的手上。
“老太太已经油尽灯枯了，你们刚刚给她吃了什么？”
“人参片。”陈敏学不知道那个药水是什么水。
“这也只能暂时吊住她的命，估计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而且你们刚刚说的去医院不现实，她现在不宜挪动。”
“不去医院，我哪儿也不去，把星星抱过来。”赵来弟把嘴里的人参片吐了出来。
杨翠云抱着陈淮星往前，老太太颤抖着手想摸一摸陈淮星，浑浊的眼睛也盯着陈淮星的脸，就像是要记住他的样子。
陈淮星对着老太太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老太太扯了扯嘴角，手臂无力地垂下去。
“娘，娘~”陈敏学估计自己老娘肯定是因为看到了陈家的第四代，这段时间心里的弦一松，就~
“晚了一点，老太太内脏都衰竭了，人参片也起不了作用。陈村长，节哀。”
“娘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陈树立跪倒在老太太面前。
“哇~哇~”陈树立的声音吓得两个孩子哭了起来。杨翠云和陈竹芬抱着孩子出了屋。
“竹芬，你和竹丽抱着孩子回去，我们和你大姐今晚可能得留在这里了。你们把孩子放在你们炕上，小心别压着他们。”
“娘，我有点怕。”
“竹丽，别怕，回去睡着了就好了。”
都说人死如灯灭，再大的怨恨，随着赵老太太的死也烟消云散了，白南浔站在陈竹琳的身边，趴在他的肩头小声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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