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仁与绮春才起来,绮春帮李仁正更衣。
外头跑来个丫头,失惊打怪,入门就惊恐地跪下,结结巴巴喘着气报说,“不不,不好了,雪蓉姨娘她她,她……没气了。”
李仁僵住了,绮春更衣的手顿了一下,为李仁束好腰带问,“是真的吗?请了府医来瞧没有?”
“请了,还没到。”
“去看看吧。”绮春说。
两人一起到雪蓉房里,雪蓉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两手交叉放在胸前,面目安祥,像睡着了。
绮春暗中出了口气。
府医赶来,检查尸身,摸到后脑有个肿块道,“恐怕是跌倒以至脑中出了血造成的。”
“当时没事,事后会犯困,以为睡一觉会好,其实一睡着人就过去了。”
“那便是病死了。”李仁淡然道。
绮春眼睛红了,抹了下泪,“王爷放心,妾身会处置好她的后事。”
李仁只是“嗯”了一声。
绮春看着他略显冷淡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回头对府医道,“你诊的不错,去账上领赏吧。”
她心事重重回到主屋内,一时愣愣地回不过神。
看李仁的样子,分明知道了什么。
回忆当初之事,自己并无任何破绽,顶多怀疑到雪蓉这儿,再往下查无可查起。
正思量,心绪繁乱,丫头说青竹求见。
青竹进来,穿着件略旧的天青绫裙,这裙子只能穿新,略旧就会显得格外寒酸。
“有事吗?”绮春注视着这个在家里几乎等同于透明的小妾。
她太普通,李仁对她也没什么情分。
入府几年没怀上孩子,更如不存在一般。
平日又十分少语寡言,不擅巴结,主动求见更是稀有。
“王妃,雪蓉的丧事可否由妾身来办?”
“你们情分倒好。”绮春感慨。
“只是尽一尽哀思罢了。”青竹哽咽道,一张脸没半分妆饰。
薄薄的唇一片苍白,哆嗦着说道,“妾身求王妃,办完雪蓉丧仪妾身想出家。”
绮春愣了,王爷虽不喜欢她,却也从未为难过她。
王府日子富贵,安心过日子好过青灯古佛吧。
“妾无心红尘,只想出家。”
“那随你吧。”绮春叹口气,“我晚间回了王爷,估计他会同意。”
青竹瑟缩着谢了,起身离去。
天未冷,她出了屋抱住双臂,风一吹,枯萎的叶子摇晃着落了满地。
李仁自然无心管这些琐事,王府中死了雪蓉,去了青竹,只余李仁和绮春二人,显得空荡荡的。
自从北边回来,李仁总宿在书房。
这日丧事已了,青竹也寻了去处,已搬去家庙。
绮春叫住李仁道,“伯父那边你抽空去瞧瞧,你不在的时日,他担心得不得了。”
“光是私下见凤姑姑就见了好几面,那些日子你在沙漠里失踪,我也担心得几天几夜睡不着……”
李仁停在门框处,似乎在看门外夜色又似在思索。
片刻后,他转过身像换了个人,温柔地说,“真的辛苦了你。”
“伯父那儿,改日你我一起登门拜访,你也瞧瞧祖母与母亲。”
“妾身为王爷更衣吧。”绮春上前,伸过手,温柔帮他解了腰带。
李仁伸开双臂由着她为自己换衣服。
两人的关系无声无息之间又回到从前。
“图雅何时离京?”
“怎么?”
“论起来不是姐妹也是旧识,该去送送,再说我很钦佩她,尽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
“你想瞧她,明儿去瞧瞧她吧。我把客栈地址留给你。”
“嗯。”绮春手臂勾住夫君脖子,把脸贴在他胸口。
李仁不动,慢慢感觉到一股热流自腹下顶上来。
他终于展开双臂将妻子搂在怀中。
……
不管娴贵人多么不情愿,妹妹的到来,的确令皇上往来未央宫更勤了。
妹妹爱说话,快人快语,声音如悦耳的角铃。
她住进未央宫后,连宫女的日子都好过许多。
皇上过来,满宫都是欢笑,气氛轻松愉悦。
这日,兰贵人一早醒来,便想着天气转凉需搞些嫩嫩的羊肉来吃。
便跑去小厨房和厨娘一通嘀咕。
又带着玉儿到英武殿下帖子请皇上赴她的“庆冬宴”。
皇上大约头次遇到这么可爱的妙人儿,看着手中大红请柬,乐不可支。
散朝,正巧遇到过来请安的贞妃,看到手中的请柬,问了一声。
皇上只得带上她一起前往未央宫。
小太监提前报告,娴贵人和兰贵人一同在殿门处迎接。
兰贵人一见皇上和贞妃喜笑颜开,“太好了,竟请到贞妃娘娘。”
“我写了帖子,不过听说娘娘有孕后爱静,没敢送去。”
“不知谁那么长舌头,本宫好静,你又不吵闹,只是活泼些。”
贞妃少见地露出笑意,招手让她过去。
拉住她的手对皇上道,“我与兰贵人分外投缘,竟如自己的妹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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