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未央宫的小园内,见娴贵人玩得正开心。
静贵人抱臂静静看着。
不知为何带她进来小宫女不上前禀报。
她看小宫女一眼,示意她上前说话,她瑟缩地收回眼神。
静贵人这才晓得她害怕,恐怕打扰娴贵人的玩兴,是要受惩罚的吧。
她不管这些,扬声道,“娴贵人眼睛怕是有点问题。”
娴贵人的确余光瞅见静贵人,故意晾着她。
听到叫喊,她把风筝线给宫女,自己走过来,蹭着静贵人身边向殿内而去。
静贵人跟过去,宫女备好热水毛巾等物,娴贵人净面洗手上妆,就是不问静贵人来意。
静贵人被气笑了,她还站着呢。
“妹妹是赵大人家族出来的千金,听说赵大人是村野出身,我原不信,那可是当朝一品大员。”
娴贵人果然停了手,虽没回头,却在听静贵人说话。
“今天看妹妹这般不懂礼数不知规矩,不信也信了。”
“莫非凤姑姑教咱们宫规礼仪时,妹妹耳朵也聋了?”
娴贵人受不得激将,将手中钗向桌上一拍,回头斜眼瞧着静贵人问,“姐姐此来所为何事?”
“还我!”她手一伸。
“还你什么?我向姐姐借过东西?”娴贵人头一歪,坏笑着问。
“我的女红,拿来,昨天你索要我没给,今天就没了。”
“你的殿内我怎么进得去,我进去会没人看到?”
“我没拿,请你回去。我就说,你哪来的好心会来看看我?”
静贵人抱臂静静看着娴贵人,半天不说话。
娴贵人有些心虚,回头接着妆扮。
小宫女跑来叫静贵人回去,“静贵人!汀兰殿来人说你们家夫人来瞧你啦!万岁爷的恩典,快过去吧。”
静贵人本来板着的面容马上绽开了笑容,跳起来向门外跑。
边跑边对娴贵人道,“最好你没拿!”
娴贵人赌气起身,想了想,叫丫头包了件礼物,远远跟在静贵人身后。
她知道人家母女团圆,时间宝贵,她偏要过去给静贵人添堵。
被小宫女带入殿门,见平时像个假小子似的静贵人依在她母亲怀里,脸上的表情像个讨糖吃的小孩。
娴贵人驻足看着,眼中已闪动泪光。
小宫人进去报告,她跟着走入殿内,将礼物送给夫人,并请了个安。
“赵家的千金,果真是姿容俱佳。”夫人由衷夸赞,“这么贴心知礼。”
“夫人谬赞,方才姐姐还怪我不懂事呢。”
“她是个直性子,我教她,给你出气。”
她慈爱地招手,让娴贵人坐她身边。
静贵人狠狠瞪娴贵人,比着口型叫她快走。
娴贵人偏不走,过去坐在一边,将头靠在夫人肩上,少有地放缓了声音,“夫人,我也好想我娘亲。”
夫人道,“你们啊,在宫里别总想着争宠,家里不需要你们帮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惹皇上不开心。”
“皇帝管着天下,事务多,劳累,你们要好生体谅,不可因忌生事。”
娴贵人直起身,呆呆看着雍容的中年女人,夫人摸摸娴贵人的脸,“宠爱不会一直在,不在时也要打着精神生活下去。”
“不要生了依靠旁人的心思。”
“好好做你自己,时日长了,谁是什么人自然清楚。”
“在宫中生活,要少说话。”
她一句句教导,皆是出自亲人的牵挂。
夫人见娴贵人依恋的样子,掏出手帕抹抹眼泪,“女儿一出门,娘亲记挂一辈子。”
“好了,娘——”静贵人一改素日沉稳大气,扎进娘的怀里。
“这孩子,头发都滚乱了。”夫人忍住心酸,“皇上恩典,说可以时常来瞧你,可你也知道咱们家的情况,还是少进宫的好。”
“为娘再给我儿梳次头发吧。”
娴贵人乖乖起身,向夫人行个礼告退,不再打扰母女两人不多的相聚时光。
等她离开,侯夫人问,“你与赵家的小姐很要好?”
“没有,儿不与任何人要好。”
“咱们虽败了,也不用讨好任何人。说得来就一起玩耍,莫论政事,你爹不指着你起复,听懂了吗?”
“还有,离权臣远着些,他们炙手可热,未必能给你好处,离近了反易被灼伤。”
“儿知道了。”
侯夫人为静贵人梳了头,便到了离开的时辰。
静贵人依依不舍拉着母亲的手,却没哭,说道,“娘别总怕皇上多想,该入宫看我,就来看我,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就不必怕。”
她送娘亲出宫,走到最后一道门,后头的路只能看着夫人自己走,直到没了娘亲的影子,她才回殿。
这一天,她没任何心情,丧气地躺了许久。
陪嫁丫头青儿提醒她振作些,她干脆到校场去舞枪弄棒,对着沙包又劈又砍。
全然没注意有道人影在身后站了许久,一直注视着她。
等她发泄完,才看到桂忠在后头大殿内的阴影里不知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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