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几张冥币,落到了严经义的头颅断裂之处和额头上。
薄薄的黄色冥币,很快便被血色浸染,与周围尚未干涸的血迹融为一体。
看着这一切的百姓都沉默着,没有人敢说话,明明是夏日,却丝毫感觉不到炎热,望而生寒。
在这漫天的冥币之下,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从树后拿着一把刀子缓缓的走了出来,刀把的位置缠绕着一圈白布。
身着黑衣的人,手持刀子在大当家和三当家的面前站定,但因为帽子压的很低,所以两位当家的看不清此人的面容。
大当家已经吓的神志不清,三当家的好保留着一丝镇定,看着眼前的人说道:“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身着斗篷的人笑了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凄凉,转而看向地上的两人说道:“你当然不会知道我是谁,但我却知道你们是谁,梁高成,段宏志。”
十三年未被人叫过,快要被舍弃的名字,再一次被叫了出来。
“还是说……我该叫你们梁二牛,还是段小狗。”
即便是保持着镇定的三当家,这会脸上也出现了慌乱的神色,对着身穿斗笠的人,失了神威般落魄的喊道:“不许喊那个名字!”
“是啊,老牛敦实温厚,狗更是忠诚护家,你们也不配用这样的名字。”
“不过有了新的名字,却也不曾想你们如此忘恩负义,这十几年你们做的所有恶事,你们忘了没关系,我都替你们记着呢。”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重要的乃是天理昭昭,你们做的事情不会一直深埋于地下的,你们对曹安做的事情,今日我定要加倍奉还给你们。”
身着斗笠的人,抓起大当家的头,就要冲他的脑袋上划去。
“可若你这么做的话,跟他们又有何分别呢?”
不远处的树上,传来了一道声音。
闻声,众人全都向树上看去,身着斗篷之人,也停住了手中的刀子。
借助树上的枝条,林乐知与萧以祸一起从树上落了下来,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而后林乐知独自走到了身着斗笠之人的面前。
“你准备这么大的一场局,我相信对你而言,有比杀了他们更重要的事情。”
见林乐知缓缓的朝着自己走过来,对方将刀子收了起来,冷声直言道:“我自然不会让他们这么容易死掉,我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代价,痛苦的死去。”
林乐知觉得那刀子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对方收的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看清。
“不过姜公子,如何断言我有比杀了他们更重要的事情,若你不插手,我刚才就已经取了这二人的性命。”
“有三。”
那人笑着说道:“竟有这么多吗?”
“这第一……”林乐知的眼神,看向周围的人牙子,淡淡道:“看如今这番情景,这牙人庄的大半人牙子,想必早就被你的人所替换。”
若非人牙子中,混入了安插好的人,他根本没有机会逃走。
“只要你想,哪怕只是端杯奉茶之时,都可顷刻间取掉他们的性命,用不着兜这么大的圈子,也不用通过做假账,在牙人庄引发动乱,让这让牙人庄的兄弟彻夜不眠,人人自危。”
“第二,你若单纯的只是想杀此二人,为何要让这些本已经送出去的百姓,再次回到这里,让百姓亲眼看到你手刃此二人。”
“你这牙人庄的兄弟虽多,但若真的算人头,百姓们一旦出手反击,你未必能占于上风,更何况杀不干净的话,这里的事情终会被外人知晓,你,还有这里所有帮你的人,都难逃罪责。”
听到难逃罪责,站在原地的身着斗篷之人,身形有了些许的晃动。
看向周围的人牙子,神情有些迟疑。
“那第三呢?”
林乐知垂眸,眸中有些许动摇,但转而还是轻叹了一口气,看向那人缓缓道:“第三,表面上是我自己的意愿到这里来查案的,但实际上所有的一切,皆是你有意而为的,是你引导着我来调查此案。”
那人冷笑了一声,却并无反对之意,“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乐知毫不犹豫的说道:“原因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天理昭昭,你想要的不是杀了他们,而是还曹安一个公道,让当年的事情大白于天下。”
“所以,你一早就找上了我。”
“姜公子这么说,好像知道我是谁一样。”
“我也希望我想错了,可是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并未说出自己的姓名吧,你是如何知道我姓姜的。”
“这不是姜公子,昨晚亲口承认的,昨晚所有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怎么……姜公子比我记性还不好?”
林乐知的目光暗了暗说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昨晚。”
“行吧,那我就说的再清楚一点。”
林乐知看着眼前的人,接着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算上这次,这是我们见的第四次面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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